第43章 第43章
顾尧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坐在一旁看戏，他对肖彰有所耳闻，之前办公室的小姐妹们给他看过一段采访。
当时记者问肖彰为什么不用本名，反而起“肖彰”这个艺名。肖彰说他一直很嫌弃自己的本名肖晓，觉得不够霸气，就想起个嚣张的名字，结果从助理传到经纪人那儿就成了“想起肖彰这个名字”，等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名字已经报上去了，想改也来不及了。
这段采访配上肖彰懵逼的表情成功逗笑了顾尧，但裴铭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还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自此以后，顾尧酒保证再也不和直男分享自己的趣事。
顾尧抬头看向准备上场的新晋影帝，肖彰身形挺拔、五官偏柔和，眉宇间有几分正义之气，气质也很出挑，唯一的不足就是身高不够，撑死178，看着比视频里还要清瘦一些。
前半段打戏肖彰准备了很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出拳摆腿干净利落，武术底子还算扎实，但动作招式偏花架子，好看不耐用。
顾尧作为职业选手，骨子里的打架细胞翻腾起来，忍不住去分析他的动作。
裴家见他看的认真，心里吃味，用鞋尖蹭了蹭顾尧的脚踝，“有那么好看吗。”
“动作好看，敏捷上还是差了点。”
“你懂？”难道小狐狸还练过武术。
顾尧冷静回答道：“我投奔的那位亲戚以前练过，那时候我身体不好，他有空教了我几招。”
“是吗。”
顾尧淡定地点了点头。
他自以为这套话术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裴铭最新查到的详细信息中明确记录了，他投奔的那位叔叔死于肺癌晚期，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怎么可能有力气教他锻炼。
裴铭觉得他是在撒谎，气得牙痒痒又不当面揭穿，背过脸去细想，顾尧的学籍和生活轨迹都能对上那份资料，唯独在他的生平中找不到一个能跟他直接存在联系的“活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顾尧还有其他身份，但那份报告如果是假造的，未免也太真了。
再说了总不会真有人不怕死，冒着被制裁的风险黑进星域网就为了改“顾尧”的身份，然后再送到他身边，跟他谈恋爱？
那这也太扯了，裴铭想不明白，就算往他身边安插商业间谍，也不至于找顾尧这样的吧，哪有商业间谍一天天混吃等死不干实事的，这不是赔钱生意吗。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顾尧在鱼望区还有别的熟人，是其他人教的也说不定，裴铭觉得自己还要再套点话，不能平白冤枉了顾尧，也不能轻易被狐狸蒙骗。
一旁的顾尧见裴铭没再问，转过身继续看戏。
片场中，前半场戏结束，替身接下半场，场上三人都是练过了的，打起来拳拳到肉很是痛快，但随着表演推进，刘导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练武的和练过武的始终不一样，肖彰作为演员为了维持体型穿衣好看，身上的肌肉偏流畅，但替身肉眼可见的结实，力量是有了，可美感不足，后期也难修。
裴铭见拍摄停下，前去问询情况，听到是替身问题，眉头紧皱，现在到哪儿去找合适的替身。
肖彰和经纪人在边上看了一遍也觉得不行，还不如让肖彰自己上场。
刘导没说话，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把动作难度降低，放在肖彰的能力范围以内，但后面还有一段翻墙戏，以肖彰的柔韧度肯定没办法驾驭。
坐在一旁的顾尧看见一群人头顶的乌云，小声说了句：“我试试。”
“你？”顾尧平时磕碰一下都能青紫半天，让他当替身不是找罪受，裴铭一口否决，“不行。”
“试试。”他好久没松筋骨，今天听见小狼狗说自己胖，才想起之前制定的健身计划被他忘的一干二净，闲了这么久确实该找点事做做了。
但裴铭眼中还是满满的不信任，顾尧这小身板就算练过，也实在不像能打架的样子。
见他犹豫，顾尧故意朝他眨了眨眼，轻声说：“试试。”
裴铭无法拒绝那双漂亮眼睛，松口答应：“就试两个动作。”
行，顾尧迅速脱掉外套，走过去和导演商量。
他这些日子除了床上运动，没有正儿八经训练过，但流畅的肌肉线条还在，加上手长腿长比例极佳，身高也和肖彰差不多，背影相似度能达到八分。
刘导只看了一眼就敲定了，拉着他去和经纪人商量。
正在对戏的肖彰看到顾尧走过来，心中一惊，以为是要换掉他，顿时危机感上升。
经纪人的脸色也不太友好，“刘导您这是。”
刘导乐呵道：“给肖彰当替身。”
替身？什么替身，替身情人的替身吗？总不可能是给他做打戏替身的吧，肖彰没敢往那方向想。
直到刘导让顾尧换上和自己同款衣服，让两人站在一次比身形，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要给他当替身。
“不错，可以。”刘导很满意，问肖彰，“你觉得呢。”
肖彰僵硬地点了点头，但大脑还处于空白状态，大老板的小情人给自己当替身演员，这是何等离奇的剧情发展。
旁边的经纪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尴尬地看着刘导给顾尧讲戏。
肖彰悄摸摸从背后打量顾尧，腿长屁股翘身材不错，背挺腰直体态也还行，背影是跟他很像，就是皮肤白了点。
“看什么呢。”
肖彰正看着，听到身后不悦的声音，赶紧退到一旁，抬起头才发现场上盯着顾尧看的不止他一个，大老板这句话也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裴铭抱着手面无表情地盯着顾尧，小狐狸还真是走到哪儿都备受瞩目，幸好这场戏穿的是便服，要是制服他分分钟得把人扯下来。
后半场打戏很短，讲究力道和速度，刘导给顾尧讲完走位，让他试着来一遍。
饰演劫匪的演员知道顾尧是新来的替身，一开始没有使出全力，但顾尧嫌他们放水太厉害，再三要求不要收力。
试演正式开始，铁拳迎面袭来，顾尧侧身躲开，拳风擦着鼻尖扫过，他低身一肘砸在劫匪一号腹部，将人击退，劫匪二号从书架后方冲来，对着顾尧的位置开出两枪。
顾尧利落转身躲过橡皮弹，踩着倒落的书架反身而上，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二号身后，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弧线，轻盈的不像话，二号没想到他功夫这么好，一下次看呆了，直到被人勾住脖子才想起自己演的是劫匪。
试演结束，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顾尧身上，刘导大喜过望，忍不住叫好。
“裴总，我觉得您带来这位……小兄弟表现得非常好。”刘导忍着被开除的风险，说出真实想法。
他们能看出来，裴铭自然也能看出，顾尧这段打戏何止是好，出手时动作狠厉如狼，翻身时身姿轻盈如燕，技巧招式比专业武替还要干净漂亮，堪称完美，这哪是‘练过’那么简单。
顾尧还在和两位演员复盘刚刚的动作，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狂风骤雨。
“顾尧。”
熟悉的嗓音打断了正在对戏的三人，顾尧和两位演员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到裴铭身边，笑着说：“怎么样。”
平日里慵懒的狐狸今日格外明亮，裴铭希望顾尧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但决不允许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控制，闪闪发光的小狐狸还是给他一个人看好。
“你想拍戏吗。”
顾尧摇头，他去演戏不就相当于给组织发定位，自己送上门吗，傻子才会那么做，“我觉得当替身也不错。”锻炼身体还能控制体重。
那就好，裴铭松了口气，“做你想做的事。”他装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帮顾尧整理了一下头发，回头对刘导说，“给他上妆，不要有一帧暴露。”
“好，好。”刘导欣然答应，赶紧让人带着顾尧去上妆，生怕裴铭反悔。
按照剩下剧情，顾尧虽然制服了二号，但会被起身的一号击倒，随后肩膀受伤跳出窗户寻找其他机会反击。
为了保持惊险刺激的节奏感，刘导对细节的把控极为严苛，尽可能减少替身的存在感，顾尧和肖彰来回换位，稍有偏差就要重拍，忙到傍晚收工也只拍了几个动作。
许久未锻炼的顾尧在影棚里翻了半天，翻的时候不觉得有哪里难受，等下了场身体才酸痛起来，连胳膊都有些抬不动，还是助理帮他卸掉了脖子上黏糊糊的粉底液。
卸完了妆，顾尧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换衣服，走到后面的更衣室换衣服，正巧撞见刚换好衣服的肖彰。
“那个，能不能加个飞信。”肖彰痴迷打戏，顾尧的动作既漂亮又干净，非常符合他的审美，但碍于大老板的痴汉眼神，不敢当面要联系方式，只能私下里偷偷要。
顾尧不知道他的用意，想到小狼狗吃醋的神情，委婉拒绝了他的请求。
肖彰不死心：“我就是想请您远程指导一二，不会占用很多时间的。”
远程指导？顾尧不解。
肖彰撩起袖子，对着空气打了两拳，“我觉得您刚刚出拳的动作非常漂亮，想请您帮我纠正一下。”
“您”都喊上了，顾尧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更何况肖彰求贤若渴的样子像极了他过去收的小徒弟，明明该会的都会，还力求完美，缠着他让他教这教那……
想到此处，顾尧胃里泛起一阵酸，出于私心和肖彰交换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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