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痛割爱

西山之行后的婧儿和川云，联系似乎比之前多了，大抵是越来越熟悉了，星子这么想。自己却有意地回避着川云。

        “给你看看照片，姐姐。”臧婧儿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包，“这是川云寄来的，一早我去邮箱里取牛奶的时候，它在那里面，还被雨水沾湿了一角。”

        是西山之旅的照片，已经被川云冲洗出来，伴随着一阵晚风，一缕淡香钻进鼻翼，像花季男女的指香。

        “那人，看起来不善言辞的样子，心还很细。”婧儿道。

        婧儿难得不用上夜班的这天，姐妹俩半倚在床头上，一人手拿着一杯焦糖奶酒，落地灯暖黄的光衬着窗帘缝隙外黄的发亮的月色，时间都比平时放慢了许多。

        听到了妹妹这句突如其来的评价，星子走了神，想到了把她抱上天台的川云，想到了为自己受伤的脚包药的川云，想到了在木屋给她讲故事的川云。

        “你说的是呢。”星子放下古老唱片机的唱针，老上海的音乐缓缓流了出来，她想把更多的川云让人暖心的瞬间告诉妹妹，她想像同闺蜜一样，讨论一下这个男人曾经对她所做的好，但她忍住了。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

        “和他告白！”臧婧儿坚定地语气吓到了星子。

        挑明了也好，是分是和至少有个结果。星子心想。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害怕川云的温柔，害怕董明清的自我，会有朝一日让她违背了曾和妹妹许下的誓言。

        “你要怎么和他告白？”

        “直接让他知道。”臧婧儿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但需要你的帮忙，姐姐。”

        “我会全力帮你。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帮我约他。”

        留声机的音乐还在流淌，姐妹俩都不记得这唱片来自哪里，仿佛在白垩纪时就已经存在了，它张着黑色的瞳孔见证着每个人的成长，尤其是姐妹俩的欢愉和苦楚，恋爱和失恋。

        而婧儿紧闭着双眼，连内中的眼球都没转一下，已经沉沉坠入那曲古老音调的深海。星子却在心里狠狠下了个决心：婧儿表白成功之后，和董明清分手，断了自己和川云之间若有若无的念想，为了婧儿。

        第二天一早，星子去给董明清送早餐了，比以往早。

        “西山之行还好吗？”董明清问起这句时，星子正站在花房的落地窗前，送花工人刚运进来的几箱子待处理的各色玫瑰旁边，原本躺在天边的那一窄条乌云现在开始飞速蔓延过来。

        “景色很美，可惜没看见日出和彩虹。”

        “我是说，玩的愉快吗，和救你的那个男人？”董明清声音变得很尖锐。

        “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我妹妹的朋友，也是我妹妹邀请的！”星子道。

        “你不用解释。”董明清吞着口中的泰式菠萝饭，“看这样子，又要下雨了吗，乌云是从西山那边飘来的。”

        星子看着天，感觉董明清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宋星子，即时他带给你了一些什么，那也只能是短暂的新鲜感。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你和我分手，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不知董明清何时已经走到星子身后，两只手抚住她的两肘，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星子感觉到头顶董明清分明的鼻息。

        “宝贝，这时候的菠萝最甜，你做的菠萝饭味道很好。”

        星子走出花店时，董明清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让星子心有余悸。春天来了，春风涤荡着哪怕是脆弱不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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