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入精神病院
吃完早饭后，云中月从床上爬下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带着早上独有的湿气，阳光在云中月身上流泻，云中月却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边关厌收拾好碗筷后走了过来，从她身后伸出手将窗户关了起来：“你只穿了一件衣服，小心感冒。”
云中月感受到他的靠近，僵硬的不敢回头看他，草率的点了点头。
云中月甚至不用转头就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那是一股很舒服的草木香，像是在林间山泉边游走时闻到的味道，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飞流直下的瀑布，身边是高大的松柏，脚底下是嫩绿色的充满生机的小草。
再闻时香味却又冷冽，像是独自徘徊在古堡里的风，永世被禁锢在这个黑暗庞大的牢笼里，像他这个人，总是高高的坐在他的王座上俯视着众人的膜拜，却没有人愿意靠近，去打开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孤独。
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虽说并不难闻，但到底是给山间、古堡染上了几分尘世的味道。
“你为什么抽烟呀？有什么烦心事吗？”
边关厌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是因为调查了你过去的经历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住院吗？
边关厌揉揉她的头：“放心，我没事。”
云中月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哦。”
边关厌低下头，回望住她的眼睛：“你也是，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要跟我说，我随时都在。”
云中月心里泛起一丝感动，却像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忙忙的挪开了眼睛，回过头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边关厌听到小姑娘有些犹豫的问道：“你……你会嫌我丢人吗？”
边关厌心里突然有个地方像被人揪了一下，钻心的疼，他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状似轻松的说：“当然不会，要是有人嫌弃你一定是还没发现你有多好。”
“……是吗？我很好吗？”云中月回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月亮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姑娘。”边关厌看着云中月的眼睛，认真的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到让我舍不得你一个人面对这世界的苦难。
好到让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就烦躁的说不出话来。
好到让我一个曾经不相信爱情的人只想挽着你走入婚姻的殿堂。
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云中月回到病床上坐下，对医生微微一笑：“医生好。”
医生对她点点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云中月乖乖的回答：“挺好的，就是伤口还有点痛。”
“等到拆线就好了，你们准备一下吧，马上要转院了。”
说完就出去了。
阿姨带着云中月的衣服和行李箱进来了，恭敬地说：“云小姐，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夫人说到那里如果缺了什么东西再给您送来，少爷和小少爷都在楼下等您了。”
云中月走出住院部大楼，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吹起了她的长发。她将半张脸都埋在白色的围巾中，以弱小的身躯跟北方的大风对抗。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医院正门口，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光。
云中月瞪大了双眼，看看许秉言温文儒雅的神情，再看看这辆骚气十足的车，她不敢相信许秉言竟然会开这种车。
许秉言看见云中月惊讶的神情，打了许镜竹后脑勺一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都怪这臭小子，说什么开年要红红火火，偏要让我开这辆车。”
云中月偷偷地笑了起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精神卫生中心。
车在大门口就被拦下了，几个护士等待在门口，看见他们来了便迎了上去，将他们带到了一幢大楼内。
大楼一层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医生护士并没有其他病人。
一个护士将云中月的行李箱打开，许镜竹忙要阻止，却被许秉言拦下了：“她们是在检查违规物品。”
护士仔仔细细的翻了行李箱的每个角落，连装护肤品的化妆包也被打开了。
护士拿着一个面霜说：“玻璃瓶子是不允许带进病房的，身上有什么玻璃的铁制的也都劳烦家属带回去吧。”
又拿起云中月的笔筒说：“这些笔我们也要没收，等你转到普通病房会还给你的，如果有需要的话跟医生申请。”
云中月将月亮石项链取下来递给许镜竹，项链上还带有她的体温，暖暖的，她有点不舍的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保管好这条项链？它对我而言很重要。”
许镜竹收过项链，点点头，将它放进口袋里。
一个医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向云中月挥挥手：“哪位是病人，请到这边登记一下情况。”
云中月走进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
医生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她跟云中月自我介绍道：“我姓陈，是心身一科的主任，因为你是边先生特意交代过的病人，所以未来由我来负责你的治疗。”
云中月点点头：“陈主任好。”
陈主任递给云中月一张画着一条直线的纸和一支笔：“如果说这条直线代表情绪平稳的状态，那你从小到大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可以大概画一画吗？”
云中月接过纸笔，思考了一会才画了一条波浪线。
“你可以跟我讲一下这几个高峰和低峰是怎么样的情况吗？”陈主任和善的问道。
“第一次低峰是在十岁那年的冬天，我姐姐拿了第一个国际大奖，我数学考了全班倒数，我妈妈用竹鞭揍了我一顿，逼我跪在雪地里一夜，我以为我被丢掉了，就发病了，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状态，所有人跟我讲话都听不清，一直在哭。”
“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陈主任边问边用电脑记录着。
“大概两个星期吧。”
许镜竹在门口偷偷看着和陈主任交谈的云中月，转过头问许秉言：“爸，把月亮一个人关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我怎么感觉她随时会崩溃啊。”
许秉言拍拍他的肩：“要相信医生。”
检查行李的小护士听到了朝许镜竹一笑：“我们陈主任很厉害的，关城别的医院治不好的病患都送到陈主任这里来治疗。”
许镜竹更加担心了。
这不就意味着这里的病人要比别的地方危险的多吗？
许镜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秉言止住了话头：“好了，你就不要再瞎想了，月亮交给专业人士比放在我们身边安全得多。”
许镜竹叹了口气，目光中仍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云中月登记好后就跟着护士上了电梯，许镜竹也想跟上去，却被其他的护士拦下了。
云中月对着许镜竹和许秉言挥挥手：“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许镜竹也对他挥挥手，在电梯门关的那一刹那他分明看见了云中月眼中将落未落的泪水。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住观察病房的人不能被探望。
这什么狗屁规定？
拿行李的小护士看见云中月的眼泪，安慰道：“你只要每天配合治疗，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去的。”
云中月擦掉眼泪，对她感激的笑了笑。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展现在云中月眼前的是一条米白色的长长的走廊。
云中月跟着小护士往前走去，走廊的一边是病房，开着很多长方形的玻璃窗，有许多病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还有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对她挥了挥手向她打招呼。
走了一会，护士在一扇米色的门面前停下，门旁边放着一个类似于床头柜一样的柜子，护士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纸手环递给云中月：“这就是你在这里的身份证了，不要拿下来。”
云中月接过手环戴在左手上，她举起手看了看，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年纪和进院时间。
护士拿出钥匙环找到一个钥匙开了门，把云中月的行李放了进去，示意云中月也进去。
云中月向前走了两步进了门，打量着这个她未来的居所。
医院还是医院，即使是最豪华的单人间有的也不过是医院那种宽一米的小床。房间不大，呈一个长方形的形状，三盏白炽灯明晃晃的挂在头顶，略微有些刺眼。床旁边是每个房间必配的玻璃窗，围绕着而玻璃窗的四周是木质的框架。窗户不大，窗沿旁是一个被上了锁的拱成沙发形状的陪护床。洗手间在木制衣柜的对面，门开着，像是迎接着新主人的到来。房间里除了监控摄像头外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个看时间的钟都没有。
未来就要在这里度过了吗？
云中月抿了抿嘴唇，给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这里的环境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会欺负人的室友了啊。
月亮一定能熬过这段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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