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枪比剑强
战争是什么？
事实上，苏醒本人很看不上将这种小规模的战斗称为“圣杯战争”的行为——格局实在是太小了。但无论战斗还是战争都有其共同点，那就是其本身的残酷性。
所有人都是潜在的敌人，就算盟友也只是暂时的停战合作协定。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手并不会基于和平思维进行考量。
本就是敌人，乘势进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样，也没有必要担心对方会去猜测真相。苏醒之前所担忧的是不成熟的攻击会颠覆己方一直以来苦心营造的形象，让真相浮出水面而导致最坏的情形，Saber和Lancer联合起来与己方为敌；这是由于成长环境而形成的温和人生观潜意识里推导出的。也就是：攻击别人是“不正常”的行为，会引起他人本能的猜疑和试探。在绯弹的亚里亚世界、魔法禁书目录的世界以及凉宫春日的世界里，发生的战斗也只是插曲，生活的基调总是和平的。即使是运用战术，也很少有这种【所有人假定为潜在敌人】的场景。因此，苏醒顺理成章地误判了。
也幸好苏醒一直谨慎——可以说谨慎得过了头。在这方面过分小心犯下的错误，并没有酿成严重后果就被他自己发觉了。
打得奔放点？
当然，是以一个优秀魔术师的形象。
旋即有了思量，苏醒步子反而加快了些。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大张旗鼓，最好让所有的从者都知道才好。
——不，那样性价比也太低了……随机应变，看能做到哪一步吧。
抬眼不觉到了圣堂教会门口，少年深吸了口气，挽着贞德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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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冬日难得的好阳光，白茫茫地从规整的窗子斜射进来，被空荡荡的成排祷告椅分割得支离破碎，靠近窗台的地方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浮尘在冬日的阳光里安静地漂浮。
安详极了，像冬天晒太阳的老人，深邃而平静，虔诚的教徒或许会因为圣灵做功而泪流满面也说不定。
苏醒远远地看着，然后走近，压低声音，像是不想让人听到似的对着坐在第一排的那位正在晒太阳的老人——教堂里看得见的唯一一个人——小心地询问：
“请问，是言峰璃正神父吗？”
那个老人站了起来，沉默地转过身，脸上深深的皱纹写着他的年纪，他的身体依然壮实，粗大的手掌却已经有些浮肿，衰老终究会找上每一个凡人。
“我是。”
“在下在此次圣杯战争中的职介是Caster，参与围剿了邪魔。此次前来，正是想请求圣堂教会为在下的Master兑现先前赠予令咒的承诺。”
“这是你们应得的礼物，小姑娘，上前一点。”
看得出，言峰璃正感到很满意。老人撸起了袖子，结实的小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令咒，最外面的一个令咒亮起来，发出夺目的红色光芒。他的手指按在贞德的手背上，几秒钟后光芒渐渐暗下来，贞德手背上的令咒又多了一个。
“祝愿你们武运昌隆。”
按照日本人的习惯客套一句，言峰璃正便露出了送客之意，苏醒却只是摇着头，脚下没有挪步子。
“打扰了，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言峰璃正的双眼一瞬间锐利起来。然后他放松下来，像是完全不曾有任何的警戒心，像个与人无害的真正平凡老人，脸上的皱纹为难地挤在一起。
“我这把老骨头可走不动啊——”
簌！
毫无预兆地，言峰璃正的手掌贴近了苏醒的面门，脚下隐蔽的搓踢，两下眼看着就要同时命中，他能注意到，无论是这个Caster还是他的御主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醒默默地掏出了手枪，顶在言峰璃正的脑袋上。冰冷的铁块让他的手脚僵硬无力，他完全明白，不同于自己使用魔术强化身体的儿子，无论拳法技艺多么高超，他只是个凡人。
被枪打中就会死的凡人。
“合作便好。”
冷淡地评价了一句，在僵立不动的言峰璃正身上拍了几下，苏醒转过头将手枪递还给贞德。
“枪比剑强，剑比拳强。真是至理名言啊。”
即使是充满着不甘，言峰璃正仍然能感觉到眼前的水手服少女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
几分钟前，远坂家中，年轻的神父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望着一无所觉的老师朝房门走去，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握住了名为Azoth的剑柄，走到老师的身后，另一只手掌顶住剑柄，将锋刃深深捅进老师的肾脏。大股的血液顺着创口一直淌到地上，几秒钟的时间衣服就吸饱了血，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呃……呃啊……”
远坂时臣发出无法置信的声音，嗓子里血沫一阵阵涌上来。他想转过身，却连这点力气都丧失了。
言峰绮礼睁大着双眼，发出野兽一样的嗬嗬声。
他身后，灵体化的英雄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引诱下的好戏。
时臣固然是个知进退的合格臣子，但也太过无趣了。这一次能遇见绮礼这样的良材美玉，反倒是意外之喜。
“你越来越让我满意了，绮礼。”
……
就在苏醒决定处理掉言峰璃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每一步的间隔误差都精确到了毫秒，在这个教会里也只有言峰父子了。
让苏醒面色微变的并不是这个空虚的年轻神父，而是他身边的强大灵体。在资讯的观察角度上，这个家伙毫无顾忌地散发出的刺目光辉，就算隔得远远的都能感觉出来。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夺取教会的令咒的，看样子终归失败了啊……不过，能达到基本目的，这波也不亏。
苏醒掐着点计算着对方的行动。他能感觉到对方也发现了己方，在门外停顿了几秒，然后伸手推门要进来——
“不要看，贞德。”
苏醒肃然吩咐，右手用力握紧。
砰！
血光四溅。
PS：在下回来了……说过不会太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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