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糊涂过初筛

终于到了季铃铛一行人。她昂首挺胸走进去，感觉每一步都在迈向人生高潮。嗨，穿越剧本不都是这样么。来到桌前，她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放上去，而是先观察了一下那个石珠。淡淡的青色混合着墨绿色条纹，光用眼睛看只称得上是好看的石头。就在她抬起手想碰触石头的时候，在场之人突然发出轻微的惊呼。季铃铛转头，看到谢桐悠手下的石头发出一团青色光芒，而谢家大小姐，则是一脸骄傲。

        陆清元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微微颔首。李捕头立刻宣布：“一百三十七号谢桐悠通过！”严肃的脸上也露出笑意。随即，他看了看季铃铛，“你怎么还不把手放上去？”

        季铃铛深吸口气，将手放在石珠上。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有一股暖意从手中升起，转瞬在身体内转了一圈。突然，石珠发出青色光芒，似乎比刚刚谢桐悠手下的还要亮些。还没等她高兴，那光又灭了下去，复又亮起，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不停闪烁。季铃铛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果然那石珠闪烁几下，啪一下裂成了几瓣。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别说季铃铛一头雾水，抬头看陆清元，他也露出疑惑表情。

        “陆仙人，您看这是……”李捕头抱拳请示。

        陆清元略一思索，终是点了点头，只是又深深看了那个弄坏石头的女孩儿一眼。

        “一百三十八号季铃铛通过！”李捕头高声道。

        谢桐悠拉住季铃铛的手，高兴不已，“本小姐果然没看错人！”

        季铃铛也笑眯了眼，“铃铛又能陪着小姐了！”面上只露高兴，心中却不平静。刚才那情况，莫非自己就是主角命格、罕见天才，灵力过人所以把石头炸了？

        最终，一共有四人通过了筛选，谢童悠和季铃铛占了其二，还有两人，一个是街上王屠户家的王利，一个是南怀私塾李夫子家的李兆熹。四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又被唤入县衙。

        陆清元眼含笑意，“本次有四人通过测试，非常难得。两年之后，扶摇仙宗将于斗山举行弟子招募测试，你们四人皆可前去，只要用心，必能通过测试。”

        四人连忙称是，对未来一片向往。

        陆清元又道：“你们灵根虽较为纯净，但如以丹药辅助，则会更进一层。”说完，他拿出几个小瓶，摆在桌上。“我这里有三种套餐，低品一百两，包含一颗排浊丸；中品八百两，包含三颗排浊丸、一瓶金花精露；上品三千两，包含三颗排浊丸、一颗洗髓丹、三瓶金花精露。排浊丸可使体内污浊排出，金花精露可助锻体，洗髓丹则可去除灵脉滞塞。”

        季铃铛听着听着，觉得画风突然奇特起来，又是套餐，又是功效，这个，怎么好像是在推销？

        陆清元介绍完三种套餐，微微一笑：“不知各位准备选择哪种套餐？”

        谢老爷上前一步，拱拱手道：“陆仙长，我为小女购买上品套餐一份。”

        王屠户和李夫子两人面面相觑，王屠户说：“仙长，这什么丸，什么露，一听就是好东西，但是这价格……”

        此时汪县令开口：“能入仙门修道，乃是我县之荣。因此，县衙愿资助各位每人五十两白银。”

        陆清元不由赞道：“汪县令真是急民之所急也！”他又转身和声道：“诸位不必着急做决定，如有需要丹药者，将银两备好，放在此符之下，然后点燃符咒即可。”接着从玉佩中取出四张纸符，谢老爷、王屠户和李夫子急忙接过。

        回到谢府，谢夫人已经在房门口等着了，满面笑容。一见宝贝女儿，立马拉起手，“快说说，今日是如何通过测试的？”早有下人来禀告了测试结果。季娘子跟在她身后，看不出喜悲。

        “先进屋先进屋，”谢老爷笑呵呵地说：“今天让厨房好好做几个菜，庆祝一番。”

        谢氏夫妇表扬了季铃铛几句，便让她和季娘子退下了，一家三口好好说说话。

        季铃铛跟着季娘子回屋，心中有些忐忑。她这个娘亲，对于自己通过仙门初筛之事，好像没有很高兴呀。

        季娘子坐在床上，定定看着女儿，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娘，你不高兴呀？”季铃铛撅着嘴，拉住季娘子的手晃了晃。做小孩儿久了，节操什么的早喂狗了，撒娇还是很有用滴。

        季娘子叹口气，拉女儿坐在身边，“铃铛，那天遇到妖兽，你不是很怕么？”

        季铃铛点头，“嗯，吓死我了，还好陆仙长救了我。”

        “是啊，那妖兽那么可怕，其实只是最低等、最不厉害的小兽，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更大、更可怕的怪物。”她摸摸季铃铛的头，“铃铛啊，如果去修仙，会见到那些大妖兽，可能还有生命危险，你不怕么？”

        “我怕啊，”季铃铛回答：“可是我更想像陆仙长那样，有杀掉妖兽的本领。娘，你想想，如果我像现在这样，万一以后再遇到妖兽，还是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修仙学了本事，说不定就能像陆仙长那样，保护你和姐姐了！”她拉着季娘子的袖子晃了晃，“娘，你就让我去吧。”

        季娘子闭上眼睛，一滴泪水缓缓顺着脸庞流下。“可真是像啊……”她轻轻呢喃。

        “娘，你说像谁？”铃铛问。

        季娘子摆了摆手，再睁眼时，已是做了决定。“铃铛，随我来。”

        两人走到谢夫人屋外，屋外站着的婆子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老爷还在里面说话呢，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季娘子低头柔顺地对：“烦请王妈妈通传，有事请示老爷、夫人。”她看王婆子脸上有些犹豫，便又说：“事关我家铃铛灵脉修行，还请妈妈通传。”

        王婆子也知道季铃铛通过了仙门的初筛，想了一下，说：“好吧，你在此等等。”

        不过片刻，王婆子挑帘示意她们进去。

        季娘子回头看向女儿，“铃铛，你可想清楚了？”

        季铃铛点点头，“娘，我必是要去修仙的。”

        季娘子垂下眼睛，“一会儿不管娘说什么，你要记住，娘是为了你好。”

        季铃铛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嗯”一声答应了。

        两个人进入房间，向谢老爷、谢夫人行礼。

        谢老爷笑眯眯地说：“季娘子，你有什么事呀？”

        季娘子捏着袖子的手紧了一紧，低声道：“老爷，这些年幸得您和夫人收留，感激万分。”

        谢老爷摸摸短须，“季娘子，季二郎当年的义举，我甚是佩服。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季娘子低头道：“老爷、夫人，您二位宅心仁厚，没有提起，我却不能装糊涂。”她顿了顿，又说：“今日，请老爷、夫人将我和小女铃铛收入奴籍。槐花自小与如意绸缎庄王裁缝家定了娃娃亲，还望老爷、夫人到时允许她出府。”

        季铃铛听了此话，惊在当场。她原来也曾疑惑，入府时两个孩子还小，凭季娘子一人做绣娘，竟然养得起母女三人，且在谢府有住处，莫非是她的娘刺绣技艺超群。如今看来，却是这原身的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谢家仁善，收留她们三人，却并未收做家奴。只是如今，她又为何要自荐为奴呢？

        谢老爷听了季娘子的话，一向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精光，深深看了看她，说：“娘子不必如此。我当日留你们在府上，是全了季二郎临终遗愿，让他放心。现在槐花和铃铛大了，却也未卖入我府，随时可以出府。铃铛聪慧，今日通过仙家测试。既然叫我一声老爷，我必不会亏待了她，明日便用陆仙长的仙符给她买些丹药。”他又看着季铃铛，微笑道：“铃铛啊，他日得成大道，可不要忘记谢府，也要记得回来看看你娘。”

        季娘子拉着女儿叩谢，“老爷大恩无以为报，我母女便给老爷、夫人磕几个头吧。”

        季铃铛心中五味杂陈，一边磕头，一边思绪翻涌。谢老爷作为清河县首富，必然不会像他看起来那样一团和气，毕竟是个商人，又怎么会做赔本买卖呢。收留了季娘子母女三人，博得了美名，也是划算的。至于季铃铛修仙，丹药价值不菲，谢老爷不一定会出这笔钱。而她的娘亲，也不是无知妇人，故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并不是真心想自贱入奴籍，而是表达身受谢府大恩，就算以后季铃铛有出息，也是这府里的人，谢老爷做这笔投资，不亏。

        从房中出来，季娘子拉着女儿的手，边走边说：“既然老爷答应了不亏待你，那丹药采买和以后去斗山的花费，我们便不用担心了。”她停下脚步，手上微微用力，“儿啊，娘只盼你谨慎行事，多学本领，将来若真遇上危险，能保护自己。”

        季铃铛听了刚才她和老爷的一番话，知道她满心为自己考虑，此时想到如果去修仙，必然是要和她分开。自来这异世，三年时间，自己早已把她和槐花当做亲人。这么一想，不禁心头酸涩，抱住季娘子，喊了一声“娘亲……”

        季娘子拍拍她的后背，“能去扶摇仙宗修仙，你爹爹若是知道，得多高兴啊。”

        第二日，谢老爷备好银两，用仙符买了一套中品套餐给季铃铛、一套上品套餐给自家女儿。

        拿到丹药，季槐花也是满眼羡慕和好奇。姐妹俩一起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两个瓷瓶和一张用法说明。用无根之水送服排浊丸，最后以金花精露沐浴，身体会变得更适合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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