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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惊鸿翩翩


  推开黑色的木门,迈过分离归园主园和内院的门槛,方方正正,东南西北四方皆有高度齐平小楼的内院呈现在花照月面前。这院子呈正方形,解构似那燕京的四合院,一口压水井立于院内中央,而两旁的小楼皆是白墙黛瓦,且窗边晒着各色被褥。一棵看上去年数已久的槐树立在院内右侧,茂盛的槐树下是一片阴凉,青色的石板被扑在院内,在阳光的照耀下,其泛着悠悠金光。

  因为丹枫苑里人烟相对来说比较少,陆雪欢便将花照月安排在一处空间相对比较大的水榭,花照月想着,比起这拥挤的内院,她那个住处真的算是称心如意,自由自在。

  站在院中央的花照月朝着四面的小楼喊着:“各位好姐姐们,今儿小月同孙妈奉三公子命前来搜查内院,还请姐姐们给我们行个方便。”

  没一会,小楼上的窗户陆陆续续被推开,一个个亭亭玉立在女子立于窗前,怒视着站在楼下的花照月。

  在这归园里,因为金钏和易蓉蓉经常散步花照月的谣言,再加上垂涎三公子已经的婢女们对这攀上高枝的花照月的嫉妒,以至于这里所有的女子都不太喜欢花照月。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们认为不怎么样,甚至没法让她们服气的花照月得到了她们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接受到了不友善的目光,在绣春山庄当值多年的孙妈撇了撇嘴,双手环胸:

  “瞧瞧这些没规矩的小蹄子。”

  说着,她指着左侧的一栋小楼,同花照月说:“小月,你去这栋楼,我去这栋和后面那栋楼。”

  花照月点了点头,然后提起裙子,扶着木楼梯的栏杆,往左侧的小楼上走去。相对于右侧和中间的小楼,左侧小楼的人似乎比较少,花照月想估计这左侧小楼的女子们今日都在归园里当值。她望着迎面而来的面孔,立在走廊里的女子们不是一脸骄横无力便是垂眸低首,根本没有行走江湖的那种盛气凌人。

  关于惊鸿剑的事她也算是有所耳闻,虽然比起她,惊鸿剑也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可以说惊鸿剑的出现和唐紫烟和包晓生的一个赌约脱不了干系。早年,尚未嫁人的秦川玉泉阁阁主易冰清,可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女阁主,但是其终年掩面示人,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甚至江湖上还传闻这面纱下的易冰清可能是个丑妇。当时,闲来无事的唐紫烟和包晓生两个男人便打赌,一个赌那易冰清是个绝色美人,一个赌那易冰清是个满脸浓疮的丑妇。

  为了一睹易冰清的真容,唐紫烟顶着自己的真容去秦川的玉泉阁去找那易冰清,可谁知,他不仅没有一睹易冰清的庐山真面目,还招惹了易冰清座下弟子,惊鸿剑。这惊鸿剑一见唐紫烟便倾其真心,不仅离开秦川来中原寻唐紫烟,还在江湖上放出谣言说是当年唐紫烟这个负心汉在那玉泉阁轻薄了她,要唐紫烟出来娶她为妻。因为这事,被冤枉的唐紫烟得了无情无义这个名号不说,在他得空的时候,不是躲在清凉山的观音庙里,就是躲在唐门描金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起惊鸿剑那个痴心女子,便怕的要死。所以,说到底,这惊鸿剑就是唐紫烟和包晓生两个男人没逮着狐狸,还惹出一身骚的结果。

  花照月走到长廊的尽头,便听到左侧的房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刚想推开门,手里抱着棋盒的金钏便从一旁冲了过来,双手伸开,拦着花照月说:“蓉蓉染了风寒,不能见人!”

  其实方才陆雪欢给花照月投来眼神的时候,她的心里便是有数了,只是她自己还想听听惊鸿剑的说辞,顺便问问她到底是谁派她来的,是不是乾坤阁的沈星河。

  看着用身子挡着花照月的金钏,花照月说:“金钏姐姐,你可不要让小月难做。一来这小月待会也不知怎么和三公子禀告,二来要是这蓉蓉妹妹房里真的有什么,咱们两个可都担待不起。再来,我那有三公子赏的姜块,对风寒有效,我看看蓉蓉妹妹身体如何,如果确实病的重了,我一会就把那姜块给蓉蓉妹妹送来。大家都在这山庄里当值,都是姐妹,你说是不是?”

  素来寡言的花照月丢出这三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金钏自然是被堵得哑口无言。

  金钏支支吾吾的应着:“妹妹的心意我替蓉蓉领了,但是妹妹每天在丹枫苑操劳,我怕这蓉蓉的风寒传染给妹妹,影响妹妹照顾三公子。”

  金钏刚一回嘴,花照月已经失去耐心,正当她想扬手隔空点了金钏的穴位,一个小婢女便唤着金钏赶紧将棋盒给陆雪欢和夫人送去。

  气极的金钏跺了跺脚,小声对花照月道:“蓉蓉不是那种敢去偷山水琉璃宝镜的女子,既然你说你我都是姐妹,那你就担待着一些,以后大不了我再也不说你的坏话,甚至可以给你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呵呵,免了。”

  见花照月根本不领情,金钏脸色一变,看着笑意浓浓的花照月,皱着眉头,应着小婢女的呼唤,往归园主园去。

  花照月推开房间的门,刚想迈步进去,一个白影便将她往房间里一拽,随即一把短剑指着她,而短剑的主人说:“如果不想死,就别把我受伤的事情说出去。”

  脸色苍白,肩上敷着金创药的易蓉蓉威胁着花照月,而花照月快速抬手,用两只手指捏着惊鸿剑的剑尖,一瞬间,那泛着寒光的短剑剑身开始裂开,随即只听噼里啪啦四声,短剑被硬生生折成了三段。

  易蓉蓉心里一骇,看着面带微笑的花照月,想起昨夜同陆雪欢打斗的身影,便喊出了花照月的名字:“破风雷!”

  一脸无辜的花照月倒是依旧装作不明白:“什么破风雷,蓉蓉妹妹,小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易蓉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花照月的袖子,道:“你得帮我,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陆雪欢。”

  花照月的嘴上含着笑意,眼里布着可怕的阴鸷,只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刚说完,她一把抓住易蓉蓉的左手,用内力逼出了易蓉蓉藏在手中的三根银针,然后又一把拧住她后背脊柱的两节:

  “这么多年,你就从易冰清那学了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我看这点武功,不如废了算了。”

  闻言,易蓉蓉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嘴里喊着不要,而素来无情的花照月用力一拧,只听卡啦一身,两节脊柱被拧歪的易蓉蓉直接跌落在地上。全身毫无力气的易蓉蓉一边在地上攀爬,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花照月,叫道:

  “我要去告诉陆雪欢!你是破风雷!!”

  花照月缓缓蹲下,像拎小鸡仔一般大手一把抓住易蓉蓉的脖子,笑道:“谁派你来的?”

  易蓉蓉不语,花照月便压低了声音,手上用力掐着她的脖子:“这次可不是拧断你的脊柱那么简单了。”

  “咳咳,是..庆寿寺的…慧明方丈。”

  想起当年慧明带着庆寿寺的僧人赶到平江,将她的家毁于一旦,花照月手上的力气便加重了三分,又问:“他庆寿寺同司天监的陆氏在朝野上算是同一阵营,觊觎这山水琉璃宝镜干什么!”

  “咳咳,我…不知道,慧明方丈只是命我来这盗…….山水琉璃宝镜。事成之后,他便教我怎么….怎么…才能得到….唐紫烟。”

  说到唐紫烟,眼泪从易蓉蓉的眼眶滑落,而看着这副样子的易蓉蓉,花照月叹息一声,然后将一颗棕黑色的药丸塞入易蓉蓉的口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

  “哑药。”

  易蓉蓉难过的捂着自己的脖子默声呜咽着,而花照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像训小狗一般,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仅不杀你,而且可以让你继续留在这里。”

  夕阳西沉,手里执着白子的陆雪欢将白子往棋盘上轻轻一掷,整盘棋便以他的胜利而宣告结束。当夫人谢氏夸着陆雪欢的棋艺进步之时,花照月和孙妈便领着那面色憔悴的易蓉蓉步到陆雪欢以及谢氏面前。陆雪欢看到易蓉蓉的肩胛上的剑伤,便确定她应该是昨夜和他打斗的惊鸿剑。

  他刚想开口问易蓉蓉,一旁的孙妈蹙着眉头,回禀陆雪欢:“三公子,这易蓉蓉姑娘哑了。”

  哑了!?陆雪欢蹭的一下从棋桌上站起来,心想这惊鸿剑怎么哑了,他还想问她为何要来盗那山水琉璃宝镜。

  谁知此时花照月重重跪在他的跟前,双眼含泪

  “方才小月进蓉蓉妹妹的房间时,看到一个黑影将她打伤了。等小月缓过神来的时候,那黑影就不见了,都是小月的错,还望三公子责罚。”

  “你骗人!”这时,立在一旁的金钏指着跪在地上啜泣的花照月,喝道:

  “你还没进屋时,蓉蓉还好好的,肯定是你把蓉蓉毒哑的!”

  有吵的有些恼怒的陆雪欢侧首怒视金钏,厉声问道:“所以金钏姑娘这是知情不报?”

  金钏见到那副恐怖如恶鬼的面容,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朝陆雪欢叩头,嘴里喊着三公子饶命。陆雪欢一脸狐疑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易蓉蓉,然后执起她的手摸向她的脉络,发出一声惊叹,

  “你的武功被废了?”

  说完,陆雪欢微微睨了跪在地上的花照月一眼。本身陆雪欢有些怀疑花照月,但见易蓉蓉的脊柱两节被拧歪,十几年的功力被全废,便放弃了那份怀疑。之前,花照月第一日进丹枫苑的时候,他便趁花照月不注意的时候,探过她的脉息,发现她不会武功,甚至脉息混乱,脚步虚浮,身上还带一些陈年旧病。

  易蓉蓉点了点头,陆雪欢又问:“是谁废了你的武功?”

  易蓉蓉摇了摇头,陆雪欢则道:“不知道?”

  易蓉蓉的眼睛瞥了那跪在地上,默声咽泪的花照月一眼,便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夜可是你在那海棠糕里下毒,还刺杀我和小月的?”

  下毒,易蓉蓉想自己根本没有在那海棠糕里下毒!难不成那下毒的人是破风雷?当她微微侧首去看一旁的花照月时,笑盈盈的花照月突然瞪了她一眼。

  易蓉蓉心想,果然她猜得没错,眼下她是注定要给花照月背黑锅了。

  见易蓉蓉点头承认,陆雪欢又问:“那是谁派你来的?”

  闻言,跪在地上的易蓉蓉一脸怯懦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陆雪欢将手伸给她。陆雪欢轻轻抬起手,易蓉蓉执起他的右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写下了“慧明”二字。吃惊的陆雪欢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那真情流露,不像骗人的易蓉蓉,心想,这庆寿寺的慧明方丈是父亲的拜把之交!怎会觊觎他山庄中的山水琉璃宝镜!

  想到这里,陆雪欢不禁长叹一口气,只道:

  “罢了,既然你武功全废,还被读哑,也算是废人一个了,下山去吧。”

  说着,他大手刚一挥,准备命人将易蓉蓉拖出去,而花照月生怕易蓉蓉下山把她在绣春山庄的消息放出去,便哀求道:“三公子,你看易姑娘嘴巴被毒哑了,武功尽失,下了山还无依无靠的,怪可怜的,小月斗胆,求三公子把她留在庄里。”

  “三公子,留不得!”一旁有人劝着。

  “易蓉蓉,你以后就好好谢谢小月。”陆雪欢放完话,便命花照月,伴鲤和孙妈离开了归园,而走在人群最后的花照月,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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