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7a 最好的年华与永恒
龙历625年，春，萧桓家卧室内——
书桌上，萧桓默默地注视着这上面所有的摆放着的资料。有手写的，有拓印的，有年头久的，也有墨迹刚干，有厚的一沓一沓的，也有单单的一张薄纸的。而这些资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关于大师兄或是关于白鸦的。
萧桓自从见过那个冒充大师兄的白鸦以来，就开始了整理这样的资料，别人口述的他就记下来，记在纸上他就请求别人借给他·。
萧桓期望从这些各式各样的冗杂信息中，找到一条有意义的寻找大师兄可能踪迹的思路。
这半年里，不光是拜托罗杰，他自己也几乎跑光了每一间有关的坎布尔城的资料室，甚至连奈良国的消息，他也拜托了从坎布尔城回去的蓝玉亲王帮忙查看。
只是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虽然资料渐渐地丰富了起来，但是萧桓却还是没能从中看出他想要的东西。
其中，墨迹刚干的，是瑾小汐的描述。也是大师兄消失之前，最后的一个被目击的消息。
当雪灾发生后，按照瑾小汐自己的说法，林书崖是和她在一起的。
他们一起逃难到清泉山下，林书崖告诉瑾小汐，他要去周围打些水来。
但是，问题就在这时产生了。
按照瑾小汐的表述，大师兄在离开她去打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无论瑾小汐之后怎样去寻找都寻找不到。
当时对林楠和萧桓说着这段往事的瑾小汐，眼看着眼泪就要从眼眶里转了出来，好像被林书崖抛弃的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不前。
要相信瑾小汐所说的话吗？
萧桓想着。
大师兄不可能是随意丢下同伴离开的那种人，萧桓相信这一点，更何况瑾小汐还是大师兄的女朋友。
那么建立在这样的假设下，就只有一个方向。
那就是大师兄在去打水的途中就发生了意外，或者说，发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让他不得不抛弃瑾小汐而自己离开？并且在瑾小汐等待的三天之内都无法回去原来的地方找到瑾小汐？
而据林楠所说，她从来没有在那两年里的坎布尔城听到过大师兄的踪迹。
而萧桓一路从清泉山走到坎布尔城也没有看到任何大师兄的踪迹，当然，也包括定居下来之后的那几年时间。
再者，在西南方向和野人为生的温可升也没有任何大师兄的消息。
紧接着，在约五年后的坎布尔城，拥有大师兄全部记忆的白鸦找上了萧桓。
萧桓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现实，远远比小说里来得更加悬疑和复杂。
当然，萧桓从来就不相信大师兄会是那种在打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失脚就掉下河沟从此默默无闻地结束自己一生地男人。
但是，真相又是什么呢？
白鸦显然是真的遇见过大师兄，萧桓想着。
但是按照自己得到地消息来看。大师兄在于瑾小汐走散之后又显然不可能是朝着坎布尔城的方向行进。毕竟，如果他和萧桓走的是同一条路线，按照他们所学的同样的理论知识，应该不难想到一路上不少相同的资源点，如果他们的线路有重合，那么或多或少萧桓应该会在路上发现大师兄的踪迹。
然而，完全没有，甚至一路上萧桓待过的团队里面，当时的萧桓也打听过，都没有人表示见过他口中这位年轻的大师兄。
是他们都错过了吗？
还是说大师兄根本就没有按照坎布尔城的方向行进。毕竟，当时的大师兄，无论是掌握的信息还是所谓的智慧，根本就不是当时的萧桓可以想象的。
又或者说，去打水的大师兄直接碰到了山贼？或者是直接就被白鸦给抓走了？
萧桓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当然，这一切疑问，都还是建立在没有人说谎的前提下。
瑾小汐的说法，虽然很直接。但是却又平白地向大师兄的消失，添加了更多的悬疑色彩。
不对，白鸦。萧桓想着，在排除否认了一种又一种的可能后，萧桓发现果然白鸦还是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突破点。如果能再和它谈一次就好了，该死，那一次只顾着判断他的身份了。
只是，现在做着一切准备防范着它们的萧桓，又怎么能够再次主动地去找它们问个清楚呢？
萧桓还担心它们过早朝坎布尔城打过来呢。
而至于他和罗杰找到的那个舌头，早在萧桓和林楠去到扎马山巅的那天晚上回来第二天就自杀了。
躺在靠椅上，萧桓闭目皱了皱眉头。比起这些，他更觉得跟来自奈良国的那个两米高的大汉切磋还真是来得容易多了，起码那个现场立马就可以弄出个明明白白的结果。而这个，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当那队奈良国的皇家小队在女皇的特别款待下住了一个月后离开之时，瑾小汐却向林楠和萧桓表示自己想要留下了。
按照瑾小汐的说法，在奈良国的这五年里她虽然从事的仍然是记者行业（学生时代的她也是学生报刊的常驻学生记者加编辑），也没有找到其他来自清泉学院的人。
她在看到清泉学院的他们后就像看到了亲人。
而林楠和萧桓自然是不可能拒绝她的，毕竟，当时见到互相的林楠和萧桓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瑾小汐和萧桓在学院并不算熟，但好歹也是认识。更何况，林楠和温可升貌似都是和瑾小汐在学院里有过一些接触。
想来瑾小汐得心情应该也和他们类似，毕竟，灾难刚刚开始就被自己的男朋友‘抛弃’，天知道瑾小汐的这五六年里，经历了一些什么。虽然看到瑾小汐时显然她的状态还算不错，但是萧桓明白，这种在乱世的灾难后的一个人独处的孤独感，如果没有故人的陪伴，或许这之后交到再多的新朋友都终无法抹平。
而温可升，就更不说了，找到人类组织后的他如鱼得水，这两年在坎布尔城的贵妇圈子（还是五十岁起步的那种，据萧桓所知）里混得不要不要的。
那么自然而然的，瑾小汐在林楠的帮忙下，找到了一份记者工作。当听到瑾小汐是来自那遥远又陌生的别国时，主编几乎当场就拍板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不是来自什么奈良国，”瑾小汐后来对萧桓说道，“我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来自清泉山上的姑娘。”
萧桓对于这种说法不能更赞同了，因为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即便是现在。
曾经的清泉山，仿佛就是他们这群四处漂泊的人的家。
当然了，在问瑾小汐话的这段时间里，他和林楠自然是不可能像当年萧桓接受拷问一般，指望着一顿饭的时间就将她肚子里的全部消息都一股脑倒出来。
在萧桓和林楠单独或一起与瑾小汐来来往往的十几顿饭中，萧桓除了了解到了所有的信息以外，也算是大概了解了瑾小汐这个女孩。
当年关于瑾小汐的那些风言风语中，或许除了瑾小汐确实是交过不少的男朋友以外，基本全是胡说。这也和萧桓对于学院时期的害人不浅的流言的印象是一致的。
而瑾小汐和林楠，虽然并不算是最好的闺蜜那一类的，但也算是相处融洽。学院里的那些个两大女神明斗暗争，互抢男友什么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至少在萧桓看来就是如此。
而来到坎布尔城的瑾小汐，也是基本了解了萧桓，林楠这几年的经历，和最近的现状。
林楠家的客厅里——
“过两天的元帅授勋仪式，”一旁的林楠蛮不在意地开口了，“你要邀请瑾小汐出席么？”
“额，”萧桓说道，“邀请吧，你和温可升都肯定会来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邀请她，你觉得呢？”
“嗯，那就邀请吧。”林楠说道，“你自己邀请。”
萧桓突然意识道，自己的所有元帅授勋的相关事务，都是小青一个人在处理。
如果不是林楠提醒，自己怕是真的就要忘记了邀请瑾小汐这件事情了。毕竟，小青又怎么会知道要邀请瑾小汐呢？自己给小青的名单都是按照以前组织午宴时候的那一张。
“你自己邀请吧，”林楠说道，“别什么事让人家小青做。”
萧桓正想问为什么，但突然考虑到小青一定会问萧桓关于这个瑾小汐的一切，然后又好奇地八卦上半天。萧桓突然觉得，对于自己的这个助理是不是也还是应该表现得像在军队里一样严肃威严一点更好。毕竟，这丫头最近好像真的是把萧桓和林楠的事儿当作名人绯闻在谈。
“行。”萧桓说道，“还是你心细。”
“才不是，”林楠哼道，“是你太能装。”
“什么能装？”萧桓说道，“袋子吗？”
“行吧行吧，”林楠说道，仿佛在她看来萧桓真的是在装些什么，“我说错了，是我们不近女色的萧大元帅太健忘了。”
“这又是什么，”萧桓彻底糊涂了，“我近不近女色你还不清楚吗？”
“难道不近女色的意思是今晚？“萧桓仿佛豁然开朗。
”不是。“林楠有些气不过，恨恨地说道。
”萧桓，“良久后，林楠问道。
”什么？“
”你当上元帅之后是不是有些变傻了？“
”.....“萧桓有些无语，”没有。“
“即便你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也还是没有，”
萧桓望着林楠投来的目光，补充道。
“二叔，你想清楚没有啊！”军机府里，林立焦急地看着眼前地男人。
“林立，你说萧桓，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元帅，是那个什么.......”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着手中林立给过来的资料，问道。
“龙泉帮，萧桓是龙泉帮的人！”林立说道，“就是龙泉帮，不仅仅只有他，林楠，你知道吗？七年前的老人的，她居然也是龙泉帮的人！”
在萧桓即将上任新元帅的仪式之前，一个关于龙泉帮的传闻就在坎布尔城流传开了。在这个传闻里，龙泉帮是一个叫大师兄的神秘人物领衔，在这些年里，不停地在坎布尔城埋下势力，这群无情的只追求权力并且不遗余力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其他梦想与爱好，只求彻底将坎布尔城掌握在他们的掌心之中。
他们不仅渗透了最高元首决议团，驻地军系统的最高层，甚至于，在宫廷的歌舞系统中也早已遍布他们的眼睛。
“你说乐师？还有个乐师也是这个什么龙泉帮的人？”林立的二叔显然并不是那么相信自己的侄子。
“是啊，那个温可升，温可升，温可升也是他们的人，就是在女皇晚宴上没有唱歌但是受到赞誉最多的那一个首席乐师！”林立急忙地说道。
“然后你说他们要，要，”二叔有些跟不上林立的节奏。
“颠覆政权！”林立强忍着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太大。“二叔，只有你去告诉女皇了，这个龙泉帮要是有一天真的启事了，我们后悔都来不及啊！”
“那你怎么不告诉你爹？你爹在女皇那儿的话可比我管用多了。”
“我爹他不是老糊涂了吗？被那个萧桓不知道怎么样给蛊惑住了，现在马上元帅印都要交出去了！我这不也是替他老担心吗？”林立焦急地说着。
“林立呀。”二叔说道，“据我所知，你刚刚提到的几个人，都是在坎布尔城里近几年各个方面的顶梁柱啊，从那个被称作坎布尔政治上一颗明珠的女詹事林楠，再到这个一个人就将坎布尔城的周边彻底清扫干净的在百姓间名声不能再好的新任元帅萧桓，再到那个虽然名声不算太干净，但却没有什么坏到核心里的坏消息传出来过，更何况也的确是才华满腹的首席乐师温可升。他们可都是年轻一代中真正的翘楚啊！”
“为什么在你的眼里，他们没有一个可以成为你的朋友，相反，在你眼里，这些为坎布尔城将来的辉煌一直在做着贡献的脊梁之辈，都成了蝇营狗苟的勾肩搭背的阴谋家了呢？”二叔斥责道，“还有他们的那个你口中所谓的大师兄，二叔替你查过了，坎布尔城任何明面暗面的组织里都没有这一号人，林立啊，你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呢？”二叔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离开政坛多年，但这个二叔年轻的时候，却是一把真正目光如炬的好手。
“二叔，”林立快急哭了，这段时间，坏消息接踵而至。不仅萧桓即将蹬任元帅，而他自己，也因在选拔赛上当场翻脸而受到林老元帅的一怒之下的直接罢免，现在的林立，连雇佣军的副负责人都不是了。闲下来的他，正要好好反省，突然间身旁的好友告诉了他这个惊人的发现，原因是他看到这几个坎布尔城最炙手可热的新星聚在一起吃饭。在林立的调查下，他终于发现了这几个人真正的共同点——龙泉山庄，林立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近些年来气就一直没顺过，原来是有这样的一双大手一直在无形中搅动着坎布尔城的政局啊！惊怒之下的林立还发现，他们不仅有个经常提到的大师兄，甚至于刚刚还在坎布尔城的新闻系统里也布置下了一颗棋子——一个看脸就十分妖艳的女孩。几件事情先后冲击之下，过去所有关于这些人的正面的政迹消息，全部被这个平日里相当冷静的林立给甩到了脑后。
在通过特殊的渠道投稿之后，林立终于如愿将这个大秘密散步了出去。
这一次，他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唯一的机会。
“二叔，你看，这个萧桓现在还没上任就已经开始大力地摆布着各个军队了，我爹还没死呢，女皇还活着呢，照这样下去，那还不得——”
“够了，”二叔显然已经有些厌烦了。“林立啊，要真是他们真的是已经结合在一起了成为如此强大的一股势力了，你的第一选择为什么不是去加入他们？林立啊，二叔这些年虽然不在政坛，但好歹看人的本事也还是有的。真正的鼠狼之辈即便懂得伪装自己，但难道自身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的行为，难道还能真正和正直善良的人一模一样吗？”
“二叔，我想到了，那个大师兄一定是奈良国的人，或是其他的什么国家，反正那个奈良国不是也是这个萧桓和瑾小汐联系到的吗？对的，一定是这样。”
“这些没有任何根据的风言风语还要占据你的大脑多久，”愤怒之下，二叔终于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眼前已经不再理智的林立，鲜血开始从林立的头顶留下，“林立啊，二叔从小就教过你，咱们做事推断都是要讲证据的，你从小就聪明，所以二叔也一直很喜欢你，但是，你要是把二叔当作那些仅凭一些风言风语就随便在政坛不分好坏地诛除异己的弄潮之辈，那你可真是太错看你二叔了！”
“跟你讲实话，就现在你的应对挫折的这个模样，二叔对你很失望！”说完，也不管眼前的侄子的鲜血直流，眼镜男子自顾自的拿起了报纸。
“二叔。”林立看上去就快哭出来了。，
良久之后，林立仿佛终于冷静了一些，而二叔的报纸，其实一直都没翻篇。
“二叔，对不起。”林立语气仿佛终于平静了一些，“最近的我，做事是欠考虑了一些。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要颠覆坎布尔城，我都不该这样来找你。对不起二叔，您说的对，我让你失望了，马上我就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但是我刚刚提到的龙泉帮——”
“小立啊，”二叔终于抬起眼睛，望向了林立，“你刚刚说的，反省，我看是有这个必要的。至于这个所谓的龙泉帮，你放心，二叔虽然这几年不在场上，但是，关注他们的动向二叔还是做得到的。至于你说的萧桓调兵之事，我也却是有些耳闻，调兵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是有必要跟女皇告诉清楚的。如果萧桓和他的那个龙泉帮，要真有什么异动，”二叔顿了一顿，“那我这把老骨头，拉上他们同归于尽，也还是做得到的。”
“二叔！”林立看着眼前的头发早已花白并且已经开始掉落的二叔，眼睛里的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对不起，侄子这次帮不上你的忙”
“让你失望了！”林立的脸上，泪水已然满痕。
“不过小立啊，”二叔语重心长地抚摸着林立地头，说道，“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我们林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真正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男子汉！是坎布尔城真正意义上靠血液代代流传的栋梁之才！永远不要把自己当作那些只会捉花弄权的鼠辈，这是我们林家的祖训，也是我们林家代代流传下来的，真正能够让每一代的人都能最终出人头地的真正法宝！”
“我和你爸爸这一代没忘，我希望到了你，也把这些祖训，身体力行地，给子孙后代们好生地传递下去！”
林二叔看着眼前的林立，恍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在父亲的责骂中哭得痛不成声的自己。
要是你的大哥还在世，这一切的一切本不该由你来承受。林二叔突然想起那个幼年就已经离开林家的聪慧少年，如果他还在世，想必也已经到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只是这一切，从他离家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
林二叔对林立的偏爱，很大程度就来源于对那个林家少年的偏爱。这些年如此尽心尽力的培养林立，也在某种意义上是出于他的一种对于遗憾的弥补心理。
只是那个少年，难道终究是不可替代的吗？
林二叔口中的少年，自然是早已被林家除名的少年离家的林家长子，林崖。
自从萧桓正式就任元帅以后，林楠已经三天没主动找他了。
而萧桓，也因为处理各式的应酬与了解其他的一众情况，几乎每天睁眼之后的同时就想到了工作。
除了早餐是萧桓嘱咐小青带来的以外，午餐几乎是不存在的。带来的午餐应付的干粮，也都成了干扁扁的晚餐或是夜宵。
“萧帅，你这是要跟我们抢先进员工奖啊！”小青常常挪揄道。“照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等到了老元帅的那把年纪，估计林楠姐都快记不得你是谁了吧？”
萧桓当然明白小青地意思。自己白天一直都在处理各式地事务，而晚上，元帅府的客间早已让自己刚买的房子变成了摆设，也就更别提去林楠家了。林楠有多久没找他，他就有多久没见林楠。
萧桓如此的繁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想到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白鸦，心中一刻也不用放弃任何可能进一步部署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就不是人干的。他终于有些理解老元帅为什么提前分给他这么多工作，若是在仪式之后再一股脑把工作都丢给
萧桓，或许现在的萧桓已经连晚上的觉也睡不上了。
照这样下去，萧桓想着，估计只有等白鸦真的打过来了，自己才有机会暂时停下不停运转的大脑。
其实萧桓心中也有打算，那就是第一遍的工作一定都要自己亲自处理。等到基本弄清楚各方的情况之后，再让小青及其他助理帮忙处理。但是，这各方的情况和关系以及情况的实时变化，却远比萧桓预料的复杂，相比之下，自己过去的工作，反倒算是真正的太过简单直接了。
仿佛是知道他最近的工作状况一样，这几天，林楠和温可升都没来打扰他。相反，瑾小汐倒来看过他两次。
第一次，瑾小汐来的时候萧桓正在阅读前方传来的南方森林里异样的长达二十页纸的情况分析报告。等到他读完批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在自己招呼小青照顾瑾小汐之后，瑾小汐已经在会客室里干坐了半个小时了。当然，这还是瑾小汐自己不知不觉地站到了萧桓的身旁，萧桓才想起自己的怠慢。萧桓让小青为瑾小汐准备了晚饭，而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有这个陪客的时间的。毕竟，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又有两份资料送到了萧桓的办公室。
第二天，当瑾小汐来到的时候，瑾小汐没有再让萧桓像昨天一样尴尬。这一次，瑾小汐为萧桓准备了晚餐。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脱的萧桓，终于三下五除二地简单地刨下了两口。然后瑾小汐就自己带着饭盒离开了。
在瑾小汐来到坎布尔之后，林楠和萧桓有了一些城外的鲜货，也常常会给瑾小汐带去一份。毕竟，在他们几人之中，瑾小汐是唯一的一个在听谢雨林的人，而其他几人，却无一不是龙泉山庄的，这几年又常常混在一起。而在瑾小汐特意留在了坎布尔城之后，他们就一直不愿将这份异样被瑾小汐感受道，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在这样的乱世里，萧桓和林楠也的确有心团结所有还能见到的故人。更何况，瑾小汐的确不是像学院里的传闻中所讲的那样，相反，跟萧桓和林楠比起来，没有进入政场的瑾小汐在性格上反倒多了一丝单纯和可爱。
而一向聪慧的瑾小汐，来到坎布尔城之后，反而是有些大改自己在林楠心中以往的形象，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小女孩的傲娇与挑剔，变得懂事了不少。
萧桓觉得自己当然是怠慢了前来拜访的瑾小汐，但是，在自己连和林楠见上一面的时间都无法抽出的情况下，这也是在所难免。希望瑾小汐能够理解才好，萧桓想着，他确实不想让瑾小汐感受到嫌隙，更何况，瑾小汐和大师兄的关系本就比其他的普通学员要跟他们龙泉山庄的人要来得更亲。等到自己这一段时间忙过了，就好好去向瑾小汐说一声抱歉。当然，在那之前还得先去好好看一看林楠。如果有可能的话，温可升那家伙也是可以一起吃一顿酒的。
“恭喜你，萧帅，你放假了！”一旁，小青笑眯眯地看着萧桓。
“放假？”萧桓有些惊讶道。
“每个月的十五号，就是女皇考虑到部分高级官员们过于忙碌的工作，强行规定的让所有人不许再给大统领以上的职位的领导呈递任何的报告的日子。明天的所有必须处理紧急文件，都会由我们这些勤奋的助理和女皇的特派使者来替领导们完成。所以，处理好了今晚的事情，萧帅，你明天就不会再收到更多的资料啦！”
大统领之上都会有么？萧桓想着。看来是自己过去相对太闲了一些，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假期。
也好，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出门，一身标准的年轻贵族打扮的温可升，居然正在嘴叼着一束玫瑰等着自己。
“没想到你真的是这种人。”萧桓异样地看着温可升。
“别自作多情了，玫瑰是给人家小青的，明天你放假了，人家可还替你忙着。”无人的烧烤摊上，温可升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还是没想到啊，”萧桓说道，“温大情圣的眼里，好像终于放得下这些年轻没有任何‘内涵’和‘底蕴’的小姑娘了。”
“你这个人呐，”温可升用有些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萧桓，“真是肤浅。底蕴和内涵嘛，那都是会随着时间而增长的，至于年龄，那根本就不是硬性的要求。”
“不是五十岁以下坚决不上吗？”萧桓惊讶道。
“去你的。”温可升骂道，“我看重的一向都是内涵和底蕴，至于五十岁的年龄，那只不过刚好是个巧合而已。”
“你想啊！”温可升有些得意地补充道，“现在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没有什么底蕴，但是她们会长大呀，等到她们成长为五六十岁有了内涵和底蕴的孤独大姑娘的时候，你想，寂寞的她们会首先想到谁？当然是我这个一直以来都彬彬有礼而又不时给予他们鼓励和关爱的成熟男人了！”
我靠，这靠下半身思考的货原来还真是又有原则又有心机啊！萧桓不禁叹道。
“所以说，萧桓，”显然把萧桓看奇葩的眼神当成了崇拜，温可升得意洋洋地说道，“在感情方面遇到的问题不懂，你还得多问问你的温哥哥我！”
“对不起，温学长，我没有什么感情方面的困惑，也没有什么只喜欢五十岁以上女人的感情洁癖！”萧桓学着学生时代的口吻说道。也只有在温可升林楠他们两人的身旁，萧桓才能完全的放松。
“唉？”温可升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你和林楠怎么回事？前几天我看到林楠的时候，她好像根本就不愿意多提起你。当时她的那副满不在乎的笑脸上，几乎是就差写明了这个年龄阶段女人典型的心怀不满四个大字！”
“不会吧。”萧桓想着，虽然过去上任元帅之前他也有过工作繁忙好几天不能见林楠的时候，但基本上林楠都不会在这方面给他添麻烦，也都能够理解萧桓。应该来说不至于啊，如果之前的职位的工作林楠都可以理解，那现在元帅的工作，林楠怎么可能会不理解自己呢？萧桓有些纳闷。毕竟，自己之前也没跟林楠闹矛盾啊！
“哎呀呀！”温可升说道，“萧桓啊萧桓，你这个一脸懵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真是怀疑你当初是怎么把林楠追到手的。”
当初？当初的林楠和萧桓的感情，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炖好的一锅烹饪，揭开锅的时候反而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刻。而林楠，一直都似乎能够看穿萧桓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萧桓觉得跟林楠在一起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不是吧，可升！”萧桓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林楠当时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的天我的天！”温可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当时就是在我告诉她我晚上要来找你之后，她跟我摆出那副脸色的，难道你温哥我的判断还能有假不成？”
说着，温可升愤愤地咬了一口三串并在一起地肉串，仿佛这就是萧桓那大条的神经一般。
“可是我这几天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惹到她的事情啊！”萧桓依然在自己的思路里面冥思苦想。
“不是我说你，”温可升说道，“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老实说，自从瑾小汐那个小妖精来了之后，你已经多少天没有主动找过林楠了？”
温可升对于瑾小汐的看法，倒是从学院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
“什么？”萧桓突然觉得温可升的问法有些不可理喻，“你说的两件事情，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没有关联？”温可升难以置信地扒了扒嘴，“大哥，你眼里的一句没有关联，在林楠的眼中可是大大滴关联呐！女人，在其他方面可以理解男人，但是，无论再聪明再懂事的女人，在这个方面，那可都是最好的戏剧小说创作家啊！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瑾小汐，是上一次就在林楠眼前抢了大师兄的魔教小妖女！”
“真的假的。”萧桓显然有些不信，瑾小汐来了之后林楠是在跟萧桓相处时似乎没有以前那样的主动，但是萧桓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反常。毕竟，每次相处的时候萧桓看得出来林楠还是开心的。
“大哥，”温可升说道，“你是真的——唉，那你跟我说说，你有多少天没见林楠了？”
“十多天吧？”萧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十五天没有见过林楠了。
“这不就成了？”温可升仿佛断案一般把肉串拍在桌上，“那这十五天里，你见过瑾小汐多少次呢？”
“呃，也就两次啊，”萧桓想了想说道，“我也没有主动去找过瑾小汐呀！”
“破案！”满嘴辣椒油的温可升说道，“我就告诉你这样一个事情，瑾小汐找过你之后，又去见过了林楠，并且，在无意中告诉你她来看望你，你又有多累的事实，这样一来，以林楠的性格，自然不会想着要跟瑾小汐做同样的事情，所以，这十五天里，林楠没有找你，而你，居然在两次见了瑾小汐的情况下，都没有找到时间去好生地见一见林楠。你想，从别的对自己男人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口中才能听到自己男人最近的消息，哪个女人会不气？”
“那个那个我的温兄啊，”萧桓虽然觉得温可升的逻辑好像也有一些道理，但终究不得不插话。“我知道你一直都和瑾小汐看不对眼，我也觉得你的逻辑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但是你一下子把那么多的假设加到瑾小汐的头上，是不是还是有些不妥啊？至少我就觉得她没有像你过去和现在说的那样。你想，瑾小汐刚来坎布尔城也没多久......”
“哎呀，我的萧祖宗！”温可升愤恨地拍着桌子，“我还以为你是在和瑾小汐玩玩而已，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就这样就已经在小妖女那儿中毒已深，刚才的那番话，你可千万提都不要在林楠跟前提啊！不然的话，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啊！”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萧桓不解道，“难道我放下手中重要的工作去找林楠，林楠就会开心了吗？更何况，我真的不觉得林楠会是你所说的那样小气的女孩，也不觉得瑾小汐有你所说的那个意思。之前我和林楠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小汐也肯定看出我和林楠之间的关系了。”
“现在的你呀，”温可升愤恨的咬着牛筋，支吾着说道，“就和当年的大师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中毒症状。”
“我觉得你还是太过偏见瑾小汐了一点，至少就这几天下来，我不觉得瑾小汐有你说的那样坏，更觉得你把你的兄弟我也想得太随便了一点。”
“好，行行行。”温可升自己一个喝道，“就算是我温可升说破了你们，我错了，我的萧大元帅现在完全有能力游走于两大美女间而不沾身。同时与魔教妖女和正派女侠双方都维持纯洁而美丽的关系！”
“老温，我和小汐，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行行行，我不管你，反正明天你总还是要去见林楠的。见到了林楠，你自己说去，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温可升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第二天，见到林楠的萧桓，果然跟林楠吵起了一架。起因居然是萧桓在早上去找林楠的时候，带的是元帅府旁一家店的早餐，而不是林楠家旁，萧桓一直带给林楠的那家早餐。
当萧桓无意中说出这家店是瑾小汐过去曾给萧桓带饭的那家店后，林楠几乎已经不想再跟萧桓多说一句话了。
萧桓突然觉得，眼前的瑾小汐好像真的是变了许多。在萧桓解释自己和瑾小汐的时候，林楠也好像刻意地在回避。好像过去的那个总能理解自己的林楠已经对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已经无法理解。
想到自己在林楠心中的形象居然已经如此的不堪，萧桓也是一下子愤怒得把心底的话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现在，他问着林楠，是不是瑾小汐的事情她真的很在意，如果是的话，萧桓可以现在就跟瑾小汐讲清楚，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去告诉瑾小汐，自己不会对除了林楠以外地任何女孩感兴趣。
谁知道，林楠依然还是一副不愿意多提一句那个女孩的模样。萧桓和林楠说其他的话，林楠还能跟萧桓对上两句，一提到这个，林楠就似乎永远是闭口不言。
萧桓其实真的很烦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完全的信任。林楠在萧桓心中的分量一直都无人能及，被自己这样珍惜的人在这样的问题上冤枉着，萧桓说不出的难受。
在提到下午林楠要不要跟萧桓一起去见瑾小汐的时候，林楠仿佛突然地冷静了下来。
她告诉萧桓，自己理解他，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吧，今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自己都不会再干涉他了。
萧桓觉得现在的林楠一定是有些太过激动。于是，他告诉林楠他希望今天晚上，在流过城市的那条内江上再和自己好好地谈上一次，希望这一次，他和林楠都可以冷静下来，理智地沟通出双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下午，萧桓在拜访瑾小汐表达歉意的时候。瑾小汐提出，自己一直想去爬城外那座最适合攀爬的清流山，只是苦于自己在坎布尔城里没有什么可靠能够一起出行的朋友。
萧桓一想，的确如此，温可升是不可能和瑾小汐去爬山的，林楠也不像是那种会放下工作去陪其他女孩爬山的人。而其他的新朋友，似乎也确实不够可靠。
于是，萧桓就想也没想地提出下午和瑾小汐一起去爬山。毕竟，在和林楠大吵一架后，萧桓自己也需要运动来发泄，更何况，整个坎布尔城里，有比自己对坎布尔城周围的山峰更熟悉的人吗？
一路上，瑾小汐和萧桓有说有笑。
萧桓和瑾小汐不经意间谈起自己当年是怎么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清扫着这座山上各种各样的野兽的，出乎萧桓的意料，瑾小汐似乎对萧桓的这段经历特别的感兴趣，慢慢地，萧桓跟瑾小汐介绍了起各种各样的其他怪物，而这些，相比起晚宴上的客套赞美之外，是萧桓更擅长谈起的东西。
说着走着时间过得出乎意料地快，他和瑾小汐几乎就已经到了山顶。
坐在山巅的大岩石上，萧桓递给瑾小汐一块擦汗的手帕与一袋清水。
“真好，”瑾小汐望着远边的天空说道，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是啊，”萧桓说道，“要是还能见到太阳就更好了。毕竟，今天的天气算是这几年来最好的一种了。”
“真好，我说的是爬山运动之后再喝到这么可口的清水。”瑾小汐笑着说道。
“你之前不会经常的爬山吗？”萧桓记得，瑾小汐以前也是记者，那次碰到萧桓的出行，她就是以记者的身份跟随着奈良国皇家小队的。
“也会啊，但那时周围没有真正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啊，萧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可靠的好人，在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的放松。”
萧桓记得，在学院的时候是自己主动在一次晚会后去认识的瑾小汐，当时的小男孩大大方方地向刚刚在晚会上进行完主持工作大方异彩的瑾小汐伸出了右手，“你在台上真美，我叫萧桓，我能认识你吗？”现在想来，已是过去了多少年了。
“萧桓，”撑躺着的瑾小汐突然问道，“以后，我还能常常约你出来爬山吗？”
萧桓非常理解刚刚到达坎布尔城除了少数的一两人外没有任何朋友的孤独与寂寞感。
“当然可以，只要大家都有时间。”
瑾小汐仿佛突然之间欣喜了起来。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往着下山地方向走着。
“下山了，萧桓！”瑾小汐笑盈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会天黑了说不定有吸血鬼要来咬我们的脖子呢！”
“好啊，到时候你先给它咬。”萧桓答道。萧桓真是很羡慕瑾小汐这样的心态，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那个在学院里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萧桓自己也没有发现，相处下来自己的心情，已经不知不觉中轻松了下来。这样可爱的性格，又长得这么美丽漂亮的小女孩，也难怪当年会惹得这么多男生上火。
望着眼前的早已经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影，萧桓突然意识道，自己对于这个女孩的关心，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欣赏吗？
今后还是要适当地保持距离。萧桓默默想到，虽然他并不觉得瑾小汐会对自己怎样，但是，自己，毕竟还是一个近三十岁的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更何况，走得太近，也不利于瑾小汐这样一个年轻女孩的名声。
深夜的内江旁，萧桓已经等待了足足两个小时了。林楠没有来，直到约定时间过去后的两个小时，林楠依然没有来。
江边，只要有萧桓，和一个站在江边穿着球帽衫戴上头套的男子。和萧桓一样，他也站了两个小时了，不，他站得比萧桓还久。
她真的已经不会来了吗？萧桓苦笑道。
但是走过球帽衫男子的身旁，一股淡淡的紫罗兰的芳香突然振奋了萧桓的精神。
轻轻的，萧桓试探着拉下了球帽衫男子的连衣帽。
眼前的男人打扮的一直陪着自己看着夜色江景的人的球帽衫下，居然真的是林楠带着两缕干透的泪痕的脸庞。
眼前的女人和自己一样，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就这样从背后无言地看着林楠地侧脸，萧桓突然意识道，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林楠美丽的眼角间居然已经有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皱纹。
不再年轻了。他是这样，林楠更是这样。
这些年来，如果是自己的劳累担心是九，那林楠的劳累担心就是十二，其中的三，是关于萧桓的生活和工作的。自己来得坎布尔城的时候有林楠，那林楠来得坎布尔城的时候有谁呢？
而自己这些年呢？又有什么地方真正帮到过林楠？现在好了，在感情的事上一直被动接受，犹豫不决，出去一趟还平白无故地给人家带去这样一个眼中钉。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酸过后，一股从下而上的持久却有力的冲动袭上了萧桓的胸前，他要抱紧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特别用力的那种。然后，从她身后，他这样做了。
这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抱紧了林楠，萧桓自顾自地想着。
“萧桓，”林楠却先开口了，“我们做兄弟吧。”
“不。”萧桓想也没想，坚决地说道。
“我今天这样等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对我还足够上心。你知道吗？女人在乎的所有的问题，究跟寻底，就是不够爱，不够上心，不够在乎的问题。”
“但是今天，你还是发现了我，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只是我自己，或许真的是不太会处理这样的事情。你说我太过在乎你和小汐，我错看了你们。的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很难处理这类的问题，甚至，如果不是小青和我实在是太熟了，我甚至还要因为小青来向你发难。所以，你和小汐是清白的，我本就该相信你，毕竟我是那么地了解你。”
“萧桓，”林楠强笑着说道，“对不起，我在这一方面，就像卓清然她们跟我说的一样，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太小心眼了，我可能真的是有病。对不起，萧桓，我们可能真的只适合成为朋友，伙伴，或者说兄弟，工作和生活上最好的那种伙伴，就这样，成为兄弟，其他一切都不会变，好吗？。“
“不，我要娶你。”萧桓坚决地说道。
“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在这方面有病，在这方面我自己甚至也改变不了我自己，而瑾小汐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我或许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和负担。“
“不，我就要娶你。“萧桓的固执一上头，仿佛已经让他不再去思考其他的一切。”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就在明天，我上班的时候就向所有人宣布，我们要订婚了，紧接着下个周末就是我们的订婚宴，再下个周末我们就在全城最大的礼堂里成亲，我们邀请所有人，以前的朋友都来，现在的朋友也都来，甚至女皇陛下我们也要邀请，让她来为我们见证这份永恒的爱情。“
“除非，“萧桓顿了一顿说道，”你告诉我你并不愿意和我结婚，或者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你是认真吗？”林楠转过身来，在萧桓的怀抱中，望着萧桓笃定的双眼。“可是我说过，我“
“是的，我非常认真。“萧桓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后就让我来照顾你的一切。不仅仅是你的身体，也包括你的心灵，你的感受。相信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当然也包括你的感受。除非你真的，不信任我，不愿意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你早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林楠的美眸下，是复杂的情感，”那里也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只是萧桓，你不会只是一时冲动吧？你要知道，现在结婚或许并不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是一时冲动。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一直以来，我也一直都在思考着应该在什么时候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我也一直都想等待着一个更加完美的时机。只是，这样的时间真的存在吗？从那场晚宴开始，从罗杰，到大师兄，再到温可升的安置，再到元帅的选拔，再到瑾小汐的安置，现在，我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处理所有得事物，还得准备那场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与白鸦的战争。林楠，如果再等下去，我们真的还能等到一个更好的时间吗？不，我不再相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间。白鸦要来就让他来，元帅府的事再多我也不愿因为它而耽搁了你。你知道吗，林楠，刚刚在江边看到你的时候，我满心都在害怕，我也好奇连白鸦都不再害怕的现在的我究竟在害怕的是什么呢？“
“然后，从身后抱着你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我怕的是，我们两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最后却终究还是走散了·。·“
“萧桓，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林楠顿了一顿，说道”那么你刚刚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一下子有些楞了的萧桓顿了顿说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好，“笑颜如花的林楠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林楠，愿意嫁给萧桓，只要他对我不变心，那我今生今世都绝不后悔。“
未来会怎么样，其实萧桓和林楠一样迷茫。但是，萧桓冥冥之中意识道，自己刚刚或许做了自己未来的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江旁，萧桓还是从身后怀抱着林楠。望着眼前奔腾不息的内江，这一男一女二人仿佛已经在深深的黑夜中无言地携手走完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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