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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阿浮鼻头这么一酸,眼泪啪嗒蹦了出来。

  “白桃,我可是等着你了。”

  夜凉如水,大地空寂。狐仙洞中凄声连连,一兔一狐,相拥诉苦肠。许是觉得这么干嚎有些忒凄凉,也不合趁气氛,白桃松开阿浮,鲜红着眼眶,凄声道:“阿浮,一辈子不见,你倒是越发抠门了,我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却是连口水都舍不得叫我喝。”

  阿浮也干巴巴这么一抽,缓了缓气,随即幻出了人形,道:“天宫一别,十年空逝,你可知我多念着你。”边抽抽边俯身从石榻下拖出陶罐,抬眼又打量了圈仙洞,方才她是没注意,这静了静才发觉,怎的她的狐仙洞变得这般没条理了?

  白桃霎合时宜地一抽搭,白桃也顾不得自己仙洞的杂乱,急吼吼又扛着锄头,在洞口的榕树下挖出一罐桃花酿。

  白桃见此泣不成声,阿浮自然认为她是有太多委屈,红尘纷攘,却不好混,于是十分不忍地将她紧紧环在怀中,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纤薄的背脊,甚开明与她道:“人世疾苦,你却只当是场梦吧,仙生万万载,无病无老,早晚会将那俗世忘得精光。”

  白桃却是挣扎从她怀中弹出,鲜红的眼眶冒着贪婪的光,扑向那一罐桃干一罐陈酿,道:“你倒是越发油滑了,我将你这洞中翻了遍,万不想你能将桃干藏在那么个不堪的地方,还有这酒,你埋在地下作甚?”

  阿浮怔了一怔,再一观白桃,她却是不哭了。何止不哭了,眼眶也不红了,声音也不哑了。

  阿浮这厢还没出戏,扑到白桃足下正欲扯着嗓子开唱,却不料被白桃一个手势叫停。生生咽下那声哭嚎,就见白桃甚轻松地提起酒罐子,仰脖畅饮,姿态颇是豪迈,饮毕,抬起雪白的衣袖,一抹嘴,斜眼将阿浮一望,道:“这戏呀,得唱得有松有驰才叫好戏,入戏快出戏更快,才有前途。”

  阿浮甚虚心,也找到了自己这家徒四壁的石洞为何活像被贼光顾了一番的缘由,于是从枕头底下摸出两盏瓷碗,小心翼翼地摆在石桌面上,拎起酒罐子,怅然满了一盅。

  白桃面上神情很是精彩,她不知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年阿浮到底是遭了什么大难,怎的变得如此寒酸?

  “阿浮,我依稀记得之前你这洞里破烂颇多,怎的想明白了?怎的将石洞收拾的这般利索?还有那碗,你藏枕头底下作甚?又没人偷。”

  白桃在这一览无余的石洞中转了一圈,胳膊肘轻轻往洞口挡风的竹屏上一搭,这竹屏却甚不争气地斜了去,白桃干咳了声,行至阿浮身侧,乖乖巧巧地坐定了。

  阿浮轻咂了口陈酿,霎时酒香充盈五脏六腑,一股温热沿着四肢百骸缓缓流淌,行至眼窝,缓缓流了下来,“白桃你不知,那虎头山的恶虎精可真是欺狐太甚,他甚至,他甚至!”

  阿浮将恶虎精如何欺负她的事儿事无巨细地讲给了白桃听,自然是有些臆想夸张成分,但只会增加故事的戏剧性,决不失允公正。

  白桃心不在焉地捏着桃干,不多时的功夫,半罐子已经赊了下去。阿浮说得口干舌燥,咕嘟灌了盅酒,结果喝得太急,呛了嗓子,连连咳嗽几声,这才双目噙着水花,道:“桃桃,你就行行好帮我收拾那恶虎精吧!不然,他说了要杀了我啊!而且,而且,蒲公英说他修了魔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真的要变成死狐狸了呀。”

  这说着说着又有要唱戏的意思,白桃忙不迭打断她,蹙了蹙眉,道:“这,其实也不是问题。不过我现在帮不到你,但绝对有办法叫你不受那恶虎的气。”

  阿浮闻言却是甚不解,遂问:“如今你天雷也劈了,凡界也历了,出尘脱俗一只仙,却是斗不过恶虎吗?”

  白桃闻她发问,咬牙切齿地嗟了口桃干,恨恨道:“还不都是怪那只臭狗!”

  此番白桃与哮天犬的怨结说到底还是归于妖魔鬼界的暗潮汹涌。

  话说百年之前妖魔鬼界大乱,老魔王被逼退位,新魔王继任。本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上任三万把火的原则,这新魔王栖迟继位第二年就将整个魔界来了个大换血。

  上到冥府的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下到黄泉摆渡的老头皆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这一番换血折腾了近百年,如今终是稳固了他在魔界的地位,可新的问题也产生了。

  就譬如那仗着自己大姨夫是新上任的秦广王的表侄的小勾魂使,居然公然饮酒司职。不仅丝毫不了解自己的职责所在,更是鬼眼昏花地将哮天犬这堂堂七品小仙勾回了冥府。

  时逢乱世,那新上任的孟婆已经连轴转了千余日,不由分说地就将哮天犬掰开了嘴,灌了满满一碗上千万年的老高汤,顺带一脚又给他踹回了人道轮回。

  待仙使引着白桃回天,白桃立在归劫台一侧正准备重塑仙身之时,却被及时雨般赶来的二郎真君截下。

  原来此番白桃的凡劫并未算得历尽,因的她与哮天犬的命格早被写到了一起,此番哮天犬入人道,那命格就连扯带纠结地拴住了白桃。就一句话——白桃同哮天犬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二人比一条绳上的蚂蚱差的仅仅是一条绳子。

  结果月老甚是体贴,及时地由着司命星君写的命格给他们栓上了红线。

  白桃自然不愿意再次下凡,于是死皮赖脸地抱着二郎真君的裤腿恳求道:“君上,求求您就换个人折腾吧。”

  结果这瑞气华光的二郎真君捻了捻莫须有的须,低头沉吟片刻,这才缓声与白桃道:“你与哮天犬能有如此缘分却也难得,即是天命你就随他历这么一遭吧。”

  咣当当,天边劈下五道天雷。白桃恍惚一瞬就从归劫台换到了轮回台,这轮回台的小仙使见白桃迟迟不肯行动,便很是妥帖地一脚踹到了白桃屁股上。

  结果依然是白桃并未屈服,而是双手紧紧扒住轮回台缘,求着二郎真君给她个探亲友的机会。

  二郎真君甚是宽厚,闭了闭目算是应允了,这时司命星君及时补充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这一探万不可多多逗留,否则命格乱了套就又得重写,你与那哮天犬,又得再多轮上一世。”

  说到这儿白桃满面凄凉,透过洞口望了望斜斜挂在梢头的月亮,更是惆怅万千地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这一夜促膝之谈,所得结论是这姊妹二人的日子都不甚好过。

  天边隐隐泛白,白桃郑重问阿浮:“你可还记得咱们妖生最终极的目标是什么?”

  阿浮先是一怔,继而微微勾起唇角,道:“吃肉,成仙,泡帅哥。”

  “对嘛!”白桃一拍榻缘,翻坐起身来,对阿浮道:“你寻思寻思,现在是不是该你翻身的时候?”

  阿浮亦撑着身子坐起,仍是不解地将白桃望着,白桃叹了一叹,道:“你这在仙洲混的十来年都长哪儿了?怎的还这么笨?”

  阿浮很有眼色地递了杯水与她润润嗓子,白桃接着又道:“如今你既然已经混到了那子契上仙的宫里,自然要把握住机会抱紧他的大腿啊!”

  阿浮却是委屈地一撇嘴,道:“这条大腿抱不住啊,他不喜欢我。”

  “你得罪他了吗?”白桃挑眉。

  阿浮摇头。

  “那因的什么?”

  阿浮凝眉好一番冥思苦想,除却初初子契上仙将她丢出院墙之时说的那句“最讨厌狗了。”却也再无冲突的地方,于是诚实与白桃道:“他说过他讨厌狗,许的是因为我长得像狗?”

  “不可能!”白桃看得透彻,“他若真讨厌你又如何回留你在他身边?虽的打扫茅房算不得一个体面的差事,但,这云云极东仙洲,又有几只妖能在神仙身边谋得差事?更何况你这般修为,化个人形都藏不住耳朵的。”

  看着阿浮仍在沉思不得解,白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狐耳,又道:“话本子里都是咋写的你可还记得?这唱戏啊,就得真,你不仅得唬住观众,你更得唬住自己。这样吧,恶虎不是欺负你吗?你就让他欺负,你就在子契上仙能看得着的地方让他打,你让子契上仙救你。”

  说到这儿白桃招了招手,阿浮又是一杯水递了上去,“他不是看不了你曾经救过他吗?不打紧,他不当欠你,那你就欠着他,想着法儿的报恩。这时间久了好吃好喝是必然的吧?蹭着修仙也是必然的吧?帅哥,那帅哥更不用说了,天上一抓一大把,到时候你修成了仙,谁还认识他子契上仙是哪个?”

  这般一说完白桃的面色十分明朗,阿浮缓了一缓,一副雨霁云散豁然开朗的形容。

  白桃勾着唇角问:“明白了?”

  阿浮悄悄抬眼将她一瞥,生怕自己说有些不明白会遭了一顿毒打,便顿悟般地点了点头:“当然,不就是唱戏嘛,我最拿手了。这今夜啊我才知白桃你是真的满腹墨水啊,这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万年书啊。”

  白桃甚欣慰,一张润白面皮漾出天真又满足的笑意,道:“诶,还十万年书呢,夸张,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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