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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小晖回家


  陈雨航只不过是遭受的刺激太大,一时昏倒了。经过医生的抢救,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站着的俞小善、悦悦、陈雨军夫妇的时候,下意识地“唿”地坐了起来,一把拉住陈雨军的手,急切地说:“快告诉我,小晖在哪儿?”

  “哥……这……”陈雨军犹豫着,这时候,他哪敢把小晖的停放点告诉他呀!万一……

  “雨军,你快说呀!”焦急让陈雨航的嗓音一下提高了许多。

  “哥……”陈雨军仍然犹豫着。

  “说!”

  这是一个能够断铁折钢的字,是长兄给予弟弟的命令。陈雨军,他还能够不说吗?

  “哥……”

  正当陈雨军还犹犹豫豫的,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陈雨航猛地下到地下,一把推开他就往外走去。

  话说陈雨航刚才也只不过是刚刚醒来,等他恢复了神志,他怎么会想不到,在医院里,哪里才是能停放死人的地方?

  陈雨航急急地在前面走,一班人急急地在后面跟着。乡下卫生院的太平间不是经常停放死人,再说了,来此的都是本乡本土的人,所以,对太平间的管理十分松懈。当陈雨航来到这里时,一推,门竟然是虚掩的,于是闪身进去,并随手“砰”地将门关上,没有门扣,他看到里面有一张破旧的靠背椅,就拖了过来,顶在门后。留下包括悦悦在内的一班人傻呆呆地立在外面。

  屋里仅停放了一具小晖的尸体。陈雨航上前,轻轻地揭开盖住她脸的白色床单一头。“小晖,我看你来了。小晖,你不会怪我姗姗来迟吧?”陈雨航从心里默默地跟小晖说着话,然后伸手去扶她。

  按理说,人死了都已经这么久了,尸体一定是僵硬的。可奇怪的是,当陈雨航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小晖竟然如活的一般,没有一丝的僵硬感。

  陈雨航扶着她坐了起来,他自己也坐到停尸床上,然后,让她的身体就靠到自己的身上,而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之上。

  “小晖,此时,我不知道该与你说些什么,但是,你为什么就要先我而走呢?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心里放得下悦悦吗?”

  “小晖,你恨我吗?这么多年,让你在我的家里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你明白吗?就算是这样,我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权衡各方面的利弊,做了最大的平衡才做到的。”

  “小晖,我也知道你在这个家里过得实在是不容易,活得实在是太累……太累,可是,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但我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样的现状,我所能够做到的,只是与你一起共同分担,然后把我们的女儿抚养成人,让她接受应该有的教育,使她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可是,我在苦苦支撑,而你却为什么要逃避啊!小晖,你知道吗?一个失去了母爱的孩子,她的心里会有多么的痛苦啊!无论今后我給予她多少的父爱,她的心里都会有阴影,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生活在阳光之中。从此以后,她的笑容再也不是那么的灿烂。”

  “小晖,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我的家里过得是很痛苦,很痛苦。可是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我们都应该怪谁呢?……怪不了谁,怪不了的。想当初,你是何等的慷慨,尽着你最大的努力,想将我从困境中拉出来,我对你也是感恩不尽。从心底里发誓,就算是生衔环、死结草,也要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可是……可是半道之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插曲,让你我之间从近而渐走向远,让人心从热而渐化冰?难道这就是你我的命运?如果真的命中注定的东西,那也是天命难违。既然你活得太累,或许逃避就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陈雨航丝毫不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就那样抱着小晖,在心里与她说着话。

  长久的等待,已经让门外的人越来越觉得不安。

  陈雨军的心早已提的老高了,只是硬忍着,做着焦急的等待。俞小善是一忍再忍,最终却是忍不住了,“你们说,姐夫不会有事吧?”

  正当陈雨军与纪小芬面面相觊之时,悦悦却忍不住又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不行,”陈雨军说:“都这么久了,要么我们把门推进去吧!”

  就在这样的时候,支在门后的一张破靠背椅被“唰”地拖开,随接着,门也就无声地拉开了。

  陈雨航打开了门,然后又返回到小晖的床前,低声说:“小晖,我们回去吧!”然后是轻手轻脚地抱起小晖,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来。

  几个人都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唯有悦悦是越哭越厉害,待走出卫生院大门后,就扒在路边走不动了。还是陈雨军转回身来,抽泣着跟她说:“来吧悦悦,叔叔抱你回去!”

  俞小善看到这样的情景,倒是清醒过来,对陈雨军说:“还有这么多路,姐夫这么抱着,怎么受得了呢?我去叫车吧。”

  陈雨军道:“你觉得能叫上车吗?”

  小善这才明白过来,现在的姐姐与自己已经是阴阳两隔,除非是殡仪馆的车,不然谁都不肯来运死人的。

  正当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却是纪小芬,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俞小善,“舅子,你手脚麻利点,先跑到对面店里去买张躺椅与两条箩筐绳吧,等会再去找两支竹竿绑起来,将嫂子放上去抬吧。”

  “嗯!”俞小善没有接钱,却点头,然后快步跑到前面去,按纪小芬说的买好东西,再从人家搭脚手架拆下堆放在路边的旧料堆里找到两支合适的竹竿,做了个临时担架,将小晖放上抬了回去。

  在进村口的时候,原先跑回来向陈雨军报信的那位本家长者拉住陈雨航的胳膊说:“雨航,小晖是死在外面的,你这样将她抬回去不妥呢!就在村口搭个棚子,将她停留在那里吧!”

  可陈雨航却毫不犹豫地说:“老叔,小晖是我们陈家人,她是我女儿的母亲,我怎么能让她停留在外面,做个孤魂野鬼呢?”

  按农村人的说法,把在外面死亡的人抬回家去,就会沾了晦气,总是不好的,所以才有本家长者如此一提醒。而陈雨航的想法则与他们欣然不同,他是想,死去的人,已经是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不像活人一样来日方长。活着的亲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她在最后的时刻进不了家门,最终成为孤魂野鬼,而永远留在外面凄惨哭泣。

  自己家的事,只要是自己做出了决定,别人是无法干涉的了的。因为陈雨航的坚持,而且雨军小芬都不反对,小晖的尸体被抬回了家中安放。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陈雨航根本就不能从极度的消沉中走出来。此时,待小晖的尸体安放妥当,他又坐在她的面前,痴痴地面对着她。那心中,纵然是百感交集,但他却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

  陈家居住的是一幢三间土木结构房,陈雨航与陈雨军一人一边,以堂屋为界,堂屋公用。为了不给雨军带来太大的影响,陈雨航没有将小晖停放在堂屋,而是放进了自己这边原先小晖睡的房间里。

  但不管是放在什么位置,千百年遗留下来的规矩,死人以入土为安。尽管此时已经是到了中秋的季节,早晚有些凉意,但白天仍然有着二十几度的温度,再说了小晖又是摔伤的人,后脑上有着很大的伤口,如果放久了也容易腐烂。

  回到家中,雨军看雨航就一直是那样呆呆地坐着,既没什么行动,也没什么安排,心里不免焦急,他与纪小芬私下里商量了一下,就走到陈雨航的跟前,问:“哥,嫂子已经走了,你心里难受,我能够理解。我们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还希望你能节哀顺变,振作起来,我们兄弟俩同心协力,把嫂子的后事做个妥善的安排。”

  陈雨军的话至诚至理,让人听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陈雨航点点头,尽管眼睛仍然盯着小晖,并没有回身去看陈雨军,但他终于是开口说话了:“雨军,嫂子的事就要靠你多费心费力了。”

  “哥,你说这话干嘛呢?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亲人,有事的时候,当然是自己人先上。”陈雨军趁势道:“哥,你说,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本来是要自己主动去与弟弟商量,然后让他帮忙了,现在反倒是他过来催了,自己还能是消消沉沉的一副女人态吗?“雨军,那就麻烦你先跑一趟林村吧,去把风水先生叫来,先把墓地的事落实了,然后才能做别的事。”

  “好的,哥,我这就去!”

  陈雨航稍一沉吟,又说:“雨军,你看,雨红那里是不是让小芬给她打个电话?”

  雨红已经出嫁到郑源那边好几年,因为现在家里母亲没了,加上哥嫂们又常不在家,她自己也有了孩子有了家,所以,一般在没事的情况下也她就不常往这边跑了,最近陈雨航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因为没打电话告诉她,她还一无所知呢!

  “好的哥,我这就让小芬打。”

  陈雨军从雨航的房里出来,稍微跟小芬交代了一下,就急急地骑上自行车赶往林村去了。

  却说陈雨红一接到二嫂打来的电话,虽然电话中没有直接告诉她小晖去世,只是说摔成重伤,希望她能过来看一下,但直觉却告诉了她,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她的心里一下焦急得不行,马上将孩子托付给了婆婆,然后给在外面做铝合金门窗的丈夫打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来梨花坑。陈雨红一进家门,首先看到她的是纪小芬。纪小芬忙将她拉到自己那边,把最近家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并委婉地劝她千万克制,免得引起陈雨航的失控。陈雨红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仍然忍不住悲伤,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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