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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8章-下


  (下)

  “阿媚,你男朋友的确很帅嘛,怪不得你惦记这么久。”

  柯梁爱捅我的胳膊,又眨眼又挑眉的斜眼睨我,咬牙含糊不清地嘀咕。

  我无奈地在心里叹息,在海洋馆门口偶遇后,她兴高采烈地过来跟郁临深打招呼,做自我介绍,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一起吃午饭。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同意,郁临深似乎并不介意吃这顿饭,欣然答应她热情的提议。

  “谢谢你的夸奖。”我也偏头咬牙说。

  坐在我对面的郁临深自从入座后就一直跟方明青聊着天,两人看起来挺投缘。

  “所以郁先生平时要参与制动系统的开发?听起来很高科技啊。”

  郁临深微笑:“制动系统的开发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参与的人员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员,并没有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各个环节的衔接,这些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

  方明青点头,小森坐在他腿上,一点不老实,小小的身体一直扭来扭去。因为第一次见郁临深,对他充满好奇,胖乎乎的小手指总是慢慢伸向他,但因为对陌生人的不确定感,还没触到衣服就缩回手指。如此反复下来,把我们都逗笑了。

  小森也跟着傻傻地笑,更加卖力地重复这个游戏,直到郁临深忽然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抓到你喽。”

  小森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起来,想缩手,又缩不回来,急地大叫。眼见他要哭了,郁临深突然松了手,小森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一个游戏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他又偷偷摸摸拿手指戳郁临深,郁临深趁他的小“魔爪”快挨到自己的衣服时,及时伸手,圈牢他的手指,一大一小玩得十分认真投入。

  我不禁看呆了。没想到郁临深在和小孩子相处时会是这么温情的一幕,还以为他会冷脸,与小孩刻意保持距离,嫌他们烦呢。此时他温柔宠溺的微笑,还有他眼角淡淡的纹路,让我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吃饭时,郁临深非常照顾小森,小森想吃什么,他都夹给他,小森要他喂,他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毫不介意吃进他的口水。最后小森完全被他俘获了,爬上他的腿,和他格外亲昵,惹得方明青直嗔怪养了个白眼狼儿子。

  我不由地想,如果郁临深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把孩子宠上天?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郁先生,你跟阿媚是怎么在一起的?”

  饭吃到一半,中间一直沉默的柯梁爱忽然问道,我朝她看过去,她的表情十分随意。

  “叫我临深就好,”郁临深微笑,温柔看我一眼,“是我追求的她,很幸运地,她刚好也喜欢我,所以……这算是天赐良缘吧。”

  我低下头,一门心思吃菜,试图把自己排除在他们的谈话之外,然而听觉却异常灵敏,耳朵也变得热热的。我想,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炎热了吧。

  “这么说,你对酒媚是认真的喽?”

  我错愕地看着柯梁爱,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少见的凌厉,仿佛正在盘问女儿男朋友的丈母娘……郁临深大概也察觉到了,怔忪片刻,不卑不亢地回答:“当然,我们对彼此都是认真的。”

  吃完饭后,我们在饭店门口分手道别,小森对郁临深的好感显而易见,被方明青抱上车前,狠狠亲了他一大口,留下一个十分清晰的口水印。郁临深哈哈大笑,又捏了捏小森软软的手指,再次得到他一个吻后,才放开他。

  上车后,我笑着打趣开车的男人:“看来你老少通杀嘛,小森被你哄的就差喊你‘爸爸’了。”

  “那是,”他的语气有一种掩藏不住的自豪,神态中有着和平日不一样的温暖,“现在发现我的优点越来越多了吧,是不是十分庆幸自己接受了我的表白?”

  我故意瞪眼白他,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起来:“该庆幸的人是你,要是我没有喜欢你,你有这些展示自己魅力的机会吗?”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捏我的脸,笑道:“是,我是最幸运的人。”

  晚上我正在家发愁吃什么,柯梁爱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她家吃晚饭,想起上次方明青做的那顿美味的生日大餐,我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本以为进门后会有一桌美食等着我,结果整个家里只有倒在沙发上悠闲看电视的女主人和厨房里的冰锅冷灶,闻不到一点梦想中食物的香气。

  “你老公和你儿子呢?”我把包一扔,走过去推了推她。

  “回我婆婆那儿了。”她不冷不热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分明藏着什么事。

  “那你怎么不去,别又是跟方明青吵架了吧?”

  “没有。既然来了,去做两碗面,冰箱里有面条还有青菜,晚上我们就吃面。”她根本不拿我这个客人当回事,使唤起来连气都不喘一个。

  我在心里哀嚎,只当她心情不好,找我来当垃圾桶,默默悼念完泡汤的大餐,认命地去厨房做晚饭。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我不满足地哼一声:“你叫我来吃饭,结果一碗青菜面就把我给打发了,也太没诚意了,枉我急吼吼地跑来。”

  柯梁爱走到沙发上,往后一靠,看也没看我一眼,完全把我的抱怨当作耳旁风:“我只是叫你来,又没说要山珍海味地招待你,你看不起这面,不是吃得比我还香么?”

  吃人嘴短,哪怕一碗面,也算解决了我的晚餐问题。我也往后一靠,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好笑地看着她:“说吧,和方明青又怎么了。”

  她也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既像是心疼,又像是痛心。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眼神这么吓人。”

  “我是故意叫他走的,”她沉吟片刻后,解释,“方便我们谈话。” 

  我被她的表情弄得很困惑,但还是笑着说:“什么事情啊?搞得这么严肃。”

  “你老实跟我说,郁临深是不是你……”她猛地顿住,语气缓下来,用确认疑问的口气说,“是不是酒舒的丈夫?”

  我哑然,客厅随即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连电视的声音都听不到。

  当我的听觉一点点恢复正常时,她用一种哀伤的口吻说:“看来我猜对了。阿媚,你一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要是被酒舒或者其他人发现了,你想过后果是什么吗?我知道,你大概真的爱他,他对你也不是虚情假意,可你们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我的脸肯定很苍白,笑容肯定也很僵硬,但我还是尽快恢复了正常,“他和酒舒离婚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

  她的眼神柔和一点,但还是带着失望和无法相信。

  我苦笑,只好把我跟郁临深之间的事坦白交代清楚:“我和他在一起前,他就和我姐离婚了,他们的离婚主要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主要?”

  “好吧,和我是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我姐姐有他自己爱的人,他和郁临深没有过夫妻之实,她离婚是因为想找回自己的爱情,过她想要的生活,当然,她知道我喜欢郁临深的事,所以也希望能成全我。”

  我三言两语概括了这段原本复杂的关系,同时第一次发现,或许有些事情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至少,当我给出解释后,柯梁爱眼睛里的失望和心痛消失了。

  她一阵惊讶,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阿媚,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这太匪夷所思了,你怎么会对他动了心思?要是他们没离婚,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都走不出来。

  “唉,”她心疼地说,“你曾经一定很痛苦吧……幸好他们离婚了。”

  她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我除了感动外,还有一点心酸。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有这种感受,第一次,我保持平静,但这次,我哭了。

  柯梁爱吓了一跳,慌忙抽出纸巾给我擦脸:“别哭,我刚才不是不知道嘛,错怪你了。”

  我知道哭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在关心我的人面前,偶尔我也想任性一回,于是我眼泪汪汪地问出我最在乎的问题:“难道你不觉得不能接受吗?就算他和酒舒离婚了,但在外人眼里,他还是我的姐夫,你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吗?”

  她拥住我,拍了拍我的肩头:“比起你的幸福,那些在我眼里一点不重要。”

  我感到更心酸了,眼泪流地更凶,好半天才在她无声的安慰中止住哭泣。

  我扯起她白色家居服的短袖袖口狠狠擦净泪水,声音嘶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她嘴角一抽,嫌恶地推开我的脑袋,检查起袖口,发现没有沾上鼻涕,才松口气:“有一次你在办公室对着手机发呆,我走到你背后,你都没有发现,然后我就看到你手机屏幕上一男一女在婚礼现场上的照片啊。我问你是谁,你说是你姐姐和新郎。”

  我努力回想她说的那一幕,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也懒得再费脑袋纠结往事,让自己难过。心想,既然柯梁爱能接受,是不是代表其他人最后也会接受?假如他们真的爱我的话……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妈妈联系了,之前是害怕她提相亲的事,后来是害怕被她知道我跟郁临深的事情,所以当她再次打电话给我,让我第二天和她一起去见一个男人时,我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回答她。

  “酒媚,上次的事情,是我没安排周到,这一次不会了,他是我之前一个病人的弟弟,家境好,自己开公司做老板。我看过他的照片,面相也生得好,你肯定看得上。”

  我的神经突突跳着,跳得头也跟着疼起来:“妈,我不需要相亲也能找到男朋友,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自己嫁出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你一定要见见这个人,我觉得你们的长相和条件都很般配,”妈妈继续劝说,口吻不容置喙,“反正你现在一个人,又没有男朋友,见个面不碍事。”

  我想理直气壮地宣称我有男朋友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挣扎:“妈,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这么急,这种事也急不来。”

  “难道你要和酒舒一样气我吗?”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我只能抱着手机,默不作声。

  “她不声不响地跟临深离婚,一个人跑去外地,行,她说她不喜欢临深,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随她去了。她要爱什么人,谈什么恋爱,我也不反对,可犯得着非要和得了脑瘤的人又搅在一起吗?万一那个时宇哪一天突然没了,她不得伤心死?反正她是打算坚持跟我对着干,觉得我在破坏她的爱情,那好,我也不管了,总有她哭的时候。”

  我知道她心疼酒舒,可她用如此嫌弃又不满的口气谈论时宇的生死,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酒舒真心爱着的人啊。然而,我还没开口为酒舒说句话,妈妈就把话题重新拉到我身上来了。

  “酒媚,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答应我,别让我失望好吗?”

  我抵挡不住她的温柔,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苦笑。以前我一直羡慕酒舒有她的关心和疼爱,现在轮到我了,我终于能体会酒舒偶尔的无可奈何了,原来有些事情过了一个度,就会变成束缚。不过我没胆量把这些话告诉妈妈,只好妥协:“好吧,我明天去跟那人见面。”

  妈妈高兴地说:“这样就好。对了,虽说你姐姐跟临深离婚了,但以后也不是没有复婚的可能,所以要是酒舒给你打电话,你要多帮着劝她些。”

  好不容易结束这通煎熬的对话,我的手心早已渗出冷汗。想到自己的爱情,想到明天的相亲,我的好心情被毁的一塌糊涂,连澡也懒得洗了,直接倒头就睡。

  相亲定在第二天晚上七点,郁临深打电话约我一起吃晚饭,我找借口推掉了。我烦躁地不知如何是好,完全装不出轻松的态度来面对他,怕再聊下去会露馅,只好匆匆挂了电话。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可我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愧疚地不得了。其实我可以坦荡地告诉他这些事,但怕他误会多想,又担心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只有暂时噤声。

  坐在沙发上度秒如年地数着时间,打算等妈妈催我了才出门,等着等着,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跑过去开门一看,我顿时惊地不能动弹。

  “妈……”

  “我问你爸要了这里的地址,”妈妈走进来,打量了好一会儿,对呆站在一旁的我说,“地方有点难找,房子看起来旧了点,不过收拾地还算干净。” 

  她的微笑充满了慈爱和温柔,就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无数次,就好像我是她一直宝贝的女儿。

  “你这孩子,发什么呆呢,”她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摇头,“你平时不是打扮地很好看的吗?怎么就穿一身T恤牛仔裤,不行,得换一身。”

  她拽着我走进房门大开的卧室,拉开衣柜门,姿态颇熟地为我挑起衣服来,而我还处在震惊中。

  “就知道你不上心,幸亏我来了。这条裙子就不错呀,”她取下那条我和郁临深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连衣裙扔给我,“穿这条吧。”

  我的头疼又开始了,但也只能背过身换上裙子,等我转过身,她却一动不动站在敞开的衣柜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件郁临深的红色羽绒服正安静地挂在挂衣杆的最左端,十分醒目。

  我的脑袋响起“轰”的一声,像火车碾过,脸也烧起来。她的表情变了又变,轻声问:“你姐夫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的心脏胡乱跳着,但声音竭力保持着稳定:“之前去姐姐家,我的衣服被咖啡泼脏了,她就拿了这件衣服给我穿,我一直忘了还,也忘记这件事了。”

  我没说一个假字,却心虚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没再说什么,关上衣柜门,只是表情多少有些僵硬:“酒媚,不管他和你姐姐有没有离婚,你都应该跟他保持距离。明白我的话吗?”

  我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可也只能强忍着点头,不让她看出端倪。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手机响了,是她的,她拿出来接听。

  “啊?……这样啊,”她的表情掩饰不住失望,说话依旧很客气,“那没关系,下次见面也是一样的,还是工作重要。”

  她收起电话,很是遗憾地说:“对方公司有急事,所以晚上见不了面了。不过他姐姐说了,下次可以另外约个时间。”

  我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笑了笑说:“没关系。”

  接下来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和郁临深一起吃晚饭,也表现地心不在焉,总是想起母亲那晚离开之前欲言又止的表情,整个人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吃饭也不怎么抬头,生怕一抬头就碰到家里的亲戚或者其他知道郁临深和姐姐婚姻的人。

  郁临深像是察觉到不对劲,再一次吃饭,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别放在心里,很多事情也许我可以帮着解决。”

  我戳了戳碗里的米饭,还是低头不看他:“没事,就是人有点疲劳,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吧。”

  我想过要告诉他妈妈的事,还有她安排我相亲的事情,但不知道怎么了,几次犹豫过后,就是开不了口,只能继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真的?”他还是不大相信,“你别低着头。”

  他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心里直打鼓,瞪眼说:“没骗你。”

  他眯眼,继续揣度我平静表情下隐藏的东西,几秒钟后,放开手,声音柔和下来:“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晚上早点休息,别再熬夜了。”

  这一晚,我没让他送我上楼,也没在阳台上对站在楼下的他挥手。我知道他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我实在是没力气去装作若无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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